李納(前右)
李納1940年生於延安。幼時由一位姓景的年輕保姆照管。當然,小保姆也是中共黨員,為毛和江帶孩子也屬於"革命工作"。戰爭年代,李納也上過幾天簡易小學,直到中共進入北平,才正式進入專為高幹和烈士子女設立的寄宿制學校----北京育英學校。
中學起李納就開始住校,週末才回中南海的家。由於江青的嬌慣,從小就非常任性和固執。
1959年,李納進入北大歷史系。可以想像,以毛之尊和江之驕,李納在北大是個極其特殊的人物,決非其他"中央首長"子女可比。但由於那時黨風還夠清正,李回家也都是自己乘公交車,從不坐小車。因此,不少同學甚至不知道她就是中國第一號"公主"。但北大校方卻不敢怠慢,專門選派一名"又紅又專"、正直可靠的郝老師全面負責她的學習和生活。一次週末,李納感冒發燒還要回家,郝老師本著"對黨對毛主席負責"的精神,怕她路上出差錯,堅持不讓她走。引得這位"公主"極不高興。後來這位郝老師在文革中因"迫害主席女兒"慘遭批鬥,這是後話。
李納的任性、固執甚至驕橫突出表現在"四清"中的一個例子。一位"四不清"幹部貪污了數百斤玉米粒,玉米粒有黃有白。在核查貪污數額時,李納堅持要把玉米粒分黃白兩種分別計算,這無疑要增加許多無謂的工作量(將黃和白分開),一同去四清的老師和同學都認為沒有必要,統稱玉米粒即可。李納認為別人"小看"自己並且"不講原則",非常生氣。但凡此類小事,李納回家對江青講過不少,江便無端認為是有人故意"迫害"。
文革開始後,已經在"解放軍報"工作的李納帶頭造反,以"蕭力"(小李之諧音)名義寫大字報,指斥軍報總編輯趙易亞"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思想"。大字報一出,即驚動了"林副主席"。急令林辦主任兼妻子的葉群前往觀看,並根據葉群的"匯報",親自寫信支持"解放軍報的革命同志"即蕭力。此信報"偉大領袖"審閱時,毛又親下"最高指示"贊成林彪的答覆並肯定他女兒李納即蕭力等"小將"的革命行動。於是,蕭力的大名就隨著其父兼偉大導師的"光輝指示"及副統帥極其重要的"次高指示"傳遍中國大地----當然,很多人並不知曉這位"蕭力"是男是女,更不知她顯赫的家庭背景。
趙易亞被"揪出"後,"蕭力"成了軍報的實際首腦。不久,即在眾人的"一致推舉"下就任《解放軍報》總編輯。當此時,李納才不過26歲。
1967年後,李納更是一步登天,成為毛個人的"聯絡員"和"代表",負責瞭解北京各大專院校的運動情況,並直接向毛匯報,直到1969年"九大"以後。
1970年,毛與林之間漸顯爭執。毛因4個兒子兩死、一丟、一瘋,故對李納寄予厚望,有意培養擔當"大任"。為"從基層"鍛練起,特地將她安排到江西井岡山下中央辦公廳的"五七干校"。毛雖然"高瞻遠矚""智者千慮",不料"終有一失",那就是忽略了李納的年齡。此時的李納年屆30,仍孑然一身。因身份太特殊,無人敢於問津。這也自然讓李納愁腸百結,寂寞難耐。
大千世界、人間萬象。有信邪的就有不信邪的。這"五七干校"中就有這麼一個:姓徐,20多歲、工農出身、沒啥文化,卻生的眉清目秀、機智靈活,性格好動、為人熱情。他看李納終日裡落落寡歡,無人與之交往,便主動邀她打球、聊天,一來二往,兩人竟產生了感情。干校領導起先雖看在眼裡,終因兩人地位、性情、文化相差太大,並不往深處想,再加上李納平日裡孤獨,心境不佳,也樂得有人照顧她。等到發現二人"情況有異",早已為時過晚,二人已經如膠似漆、難舍難分。
這可闖下大禍了!干校當局乃至中辦領導聞訊後一個個目瞪口呆。這還得了?偉大舵手和"文革旗手"的獨生女,怎麼能與一個工農出身又沒文化的"戰士"戀愛?他們一面硬著頭皮緊急報告毛,一面寫檢查自請"處分"。對李納,他們自然不敢怎麼樣;徐某則被"立即"看管起來,等候發落。不料,他們這麼一來,反倒是把李納那固執、任性的"公主"脾氣大大的激發起來。李納怒不可遏,直接上書毛,堅決要求與徐某結婚。
毛拗不過愛女,恐怕也沒打算拗,遂在李納的信上批示同意,並轉江青閱。正忙於"鬥爭"的"旗手"對此卻毫無心理準備,聞訊有如晴天霹靂。她原本有意將此"優質資源"運用於"無產階級的革命事業",(恩格斯有言:封建社會裏通常通過聯姻的方式來擴大政治勢力)沒想到叫這樣一個"小小的戰士"給"浪費"了,氣不打一處來。但毛已先行同意,她豈敢杵逆?無奈,只有先嚥下這口氣。她雖然也批示同意,但實在不甘心。一有機會,便挑唆李納"離婚",重找一門政治上可以互作援手的婚姻,此為後話。
有了「偉大領袖」和「文革旗手」的雙雙批准,李納與徐某的婚事自然大開綠燈。干校領導急忙將徐某放出,好言慰籍。不久,李納與徐某這對中國近代差距最大的婚姻,在沒怎麼聲張中舉行了婚禮。但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失為一段佳話。然而,幾個月後,便開始出現問題。新婚燕爾的新鮮感一過,難以克服的障礙便接踵而至。兩人在各方面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怎麼形容都不為過。結果,徐某被"保送"進河北省某大專院校當了一名"工農兵學員",李納也懷有身孕,後產下一子,兩人也實際上分居了。
而此時的江青看到有機會,也就更加緊鼓動李納"離婚"。她甚暗中採取措施將李納與徐某隔離開來,甚至還親自操刀為李納慕色了一位剛剛死了夫人的部長。可憐從小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李納,竟被這次自己選擇的婚姻擊垮了!她開始精神恍惚,喜怒無常,甚至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有時連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不認得了。不久,李納正式離婚。徐某大學畢業後,便復員回了東北老家。江青張羅的那位部長,最終也沒能讓李納對他產生興趣。
李納雖然在婚姻上遭受挫折,但晚年無子的毛仍不改初衷,寄予厚望,著力培養。70年代中期,李納地位不斷上升。1974--1975年,李納先後擔任中共平谷縣委書記、北京市委書記(之一)。無奈李納實在不堪重任,一次次失望後,毛也不得不面對現實,終於以悲哀的心情接受了李納的現狀。1975年底,毛將侄兒毛遠新從瀋陽軍區政委任上調至北京,擔任他與中央政治局之間的聯絡員,可以說是取代了李納的地位。否則,李納會不會成為中國的"英迪拉.甘地夫人"都未可知呢!
不幸中的萬幸,李納因精神有問題,沒有像毛遠新那樣牽連進"四人幫"的陰謀之中。北京市委書記是當不成了,但也總算免掉了一場牢獄之災。這也算是她的"因禍得福"吧!
註:
參考資料:
《中國高幹子女沉浮錄》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6年6月第一版 22--30頁
《無冕女皇》 中國民間文藝出版社 第352--35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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