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說是做樣子學雷鋒長大的。大概八歲我就知道學雷鋒可以做樣子。那時拾牛糞做好事,有人帶我直接去牛圈;拾鐵釘掙表揚,有人教我從家裡拿;記日記有人和我互相出主意。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造假是怎麼一回事。後來我當了老師,又看到了我的學生在每年3月裡學我們當年那個樣子。再後來我的學生當老師,據說其學生每年3月也是他們當年的樣子。
為什麼每年都要學雷鋒呢?做老師時,我曾這樣問過校長,校長說:你為什麼樣一定要弄明白呢?要你學你就學,不就是幾天功夫嗎?你能損失什麼呢?何必較真?再說,學總比不學好。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但較真又有什麼不好呢?校長沒說。不較真又有什麼好處呢?校長更沒說。如果不較真,道德風氣就沒別的方法可以提高,這道理校長也沒說。不需要有充足理由,這裡的關鍵是:大家都在做樣子,你就做。許多人認為,做樣子沒啥的,過場和形式主義不可少;做人就是做樣子,走過場,講形式。據說,做樣子學雷鋒領導們都知道,只是誰也沒當這是個問題。
事實上這卻是個學善良樣、做虛偽人的嚴重問題:習慣著自己的作秀習慣。這就是我們學雷鋒得假失真總學不成的原因。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夠真正做成別人。要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善良的人,國寨人質何苦刻意地去學誰,只需要維護住自己的善良。做好人做善良的人,最要緊的是不能丟失真誠和善意。學總比不學好是"想當然"的想法,是不認真、不較真的託辭。做樣子、走過場的形式主義,貫徹到生活各個方面,全社會也就被官場同化了。因此,當代人孩子似地需要不斷被提醒實事求是。年年做樣子學雷鋒,我們學到了什麼?真的沒有損失嗎?
損失大了,人底子都丟了。從基督教和儒道佛文化看,做人必講真善美,真是善和美的底子。通過做樣子,搞形式主義,每一個參與的人都學到了造假,損失了真誠。當代人就是這樣一代代學別人長大,除了學雷鋒還學很多人,就是不學培育自己的善性良心。弄虛作假,欺騙撒謊,無論於公於私都是學惡的開始,不管動機多善良,它播下了人違背良心和良知的種子。既然可以違心做好事,也就可以違心做壞事。做假一旦成為習慣,就什麼都可以做假,不僅僅是學雷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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