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西出陽關",是國際舞臺,東西方各民族在這裡交會互動。
漢代以前,這裡有許多高加索人種、白種人。3800年前,生息在南疆羅布泊地區的是高加索人種;"樓蘭美女"是最綺麗的見證。樓蘭美女身軀修長,一頭栗色直發,臉龐長而俏,配上高挺的鼻樑,深凹的眼眶,細長睫毛與細薄的唇口,美麗的形象久垂不滅。"美女"的陪葬物粗糙簡陋,生活相當艱難,才40多歲就走完一生。沙漠嚴酷,大漠的花卉十分強韌,樓蘭美女是沙漠中的奇葩。
漢唐之間,中國人來到這一塊"新世界"。
西漢,張騫通西域,發現中國西方有大宛、康居、大夏等有10餘國。從此,西行使者、商人"相望於道",一年"多者十餘,少者五六輩"(《史記》),約有10團商旅隊。班超縱橫西域30年,歸附漢廷者50餘國,"商胡賈客日款於塞下"。(《後漢書》)遺留在新疆的烽火臺與出土的織錦,敘說多少征戰與繁華。前秦遣呂光伐新疆的龜茲、焉耆諸國,引來一位絕代高僧。盛唐之世,唐太宗遣李靖、李績破東突厥,唐高宗遣蘇定方平定西突厥,中國皇帝貴為"天可汗",勢及中亞的安國、石國、康國(今烏茲別克),絲路交通臻於極盛。吐魯番阿斯塔那地區出土唐代仕女圖、舞伎圖、弈棋圖,儘是長安風味的服裝、髮式,與生活模式。
東漢班超轉戰南疆、北疆30年,週旋於"群胡"之間。唐代官兵,"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李頎),交河在今吐魯番,西漢時有車師前國,漢遣兵屯戍;唐時為高昌國,唐平定其地,置西州,設安西都護府。漢、唐官兵面對的族群頗為龐雜,有:塞人、月氏、烏孫、匈奴、鐵勒、栗特、昭武、突厥、回鶻、契丹。他們使用種種不同的語言文字,諸如:佉廬文、焉耆文、栗特文、吐火羅文、于闐文、吐番文、回鶻文、喀拉汗文、阿拉伯文;比較晚期則有契丹文、西夏文;直到今日,新疆的維吾爾、塔吉克諸族群依舊是高加索譜系。
"西出陽關"各色人等交流融會,絲綢貿易,穿插一次又一次的兵戎爭執,彷彿出土的漢唐錦綾,富麗淋漓。
無數鈴聲遙過磧,應駝白練到安西
"西出陽關",有大量的絲綢,這些精美的帛、錦、綺、綾,吸引東西方的商人,牽引駱駝商旅隊,踏出人類史上最壯闊的一條路。十九世紀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獨具慧眼,稱之"絲路",指出"絲綢"乃這條道路所以出現與成長的關鍵。100多年來,沒有人能夠否定它,沒有別的名稱可以取代它。
中國人看見春蠶吐絲結繭,一隻小小的繭,可以抽出1公里長的絲線;發現細絲強韌異常,於是紡而織之,成為帛絹。絲娟摸起來細膩柔順,看起來亮麗燦美,卻能久用不壞。浙江出土4700年前的絹,1平方公分之內有經線40條,緯線40條,顯然已經頗有發展歷程。漢唐絲綢美如雲霞,薄如蟬翼,於是"西出陽關",販至中亞、西亞,直到西歐。
希臘人與羅馬人購入大量中國絲綢。羅馬貴族非絲綢披身不敢參加盛宴。他們聽說此物來自東方,稱這個國家為"絲之國",Seres;以"絲"來稱呼這個神奇的國度。
絲綢是中國的發明,絲綢含蓄著中國文明的特質與能耐:能夠窺視造物的奧妙,知道絲之美,懂得絲之用,把它發展、運用。絲綢文明呈現的特質:聰明、靈巧、厚利民生,同樣見諸於火藥、羅盤、造紙、印刷等發明。似乎,絲綢文明所含蓄的這些特質,是中國文明所以早熟而有所貢獻的緣故;也許,也是這些特質造成後世中國的紛擾與困頓。
東來梵唱傳中土,西行高僧朝佛國
"西出陽關"的,總是那些特定的面孔:商人、冒險家、軍人、僧侶。
商人到處找尋銷售的機緣,走出一條又一條的羊腸小徑;冒險家以勇氣打通一座又一座的嚴關險卡;軍人以實力開闢暢通的大道;僧侶堅強宏毅而又百折不屈,開啟別人走不通的絕路。各種教派的僧侶開道引路,帶來崇高的精神文明,是絲綢之路的智慧之光。
很早,就有人從西方走向東方,帶來東方沒有的思維與觀念。祆教、摩尼教,一一來過,指導人生,安撫人心。漢代,佛教從印度輸入西域,在這裡發酵、醞釀,再傳中國,2000年梵唱不絕。
唐代,景教帶來基督教的福音,元代基督教的也里克溫教再傳基督教義。盛唐以降,伊斯蘭教傾山倒海而來,遍於整個中亞、新疆以至中國境內。
這些宗教活動之中,佛教影響最為深遠。遺留在絲路各地的許多千佛洞極為壯偉而震撼,大量佛教經典、佛像泥塑、佛教繪畫,至為細膩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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