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三洲：「滿村聽唱蔡中郎」
「誰把聶紺弩送進了監獄」讀後感

2009-03-22 22:26 作者:韓三洲 我相信，這幾天凡是讀過章詒和"誰把聶紺弩送進了監獄"一文的人，都會感到極度震撼和痛心疾首的，難道文章中說的這些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又德高望重、享有盛譽的文化人，都曾經是政府的線人，是按時打小報告的宵小之徒嗎？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正如十多年前海外的一本《晚年周恩來》，讓無數中國人心理上也無法接受一樣，因為我們心中的最後一座偶像也是那樣脆弱，經不起敲打。

然而，白紙黑字，鐵證如山，這就是事實，是無數文化人自身行為所鍛造的歷史。網上有人引用一個美國人說過的話："一個喜歡告密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民族"。咱們中國人是打小起就被鼓勵告密的，有報導說，甚至現在還有學校把檢舉揭發同學間的不良行為作為校規來規範實施的。可以說，這是中國教育的悲衰，是中華民族的悲衰，卻是維持現行體制的需要。如果因此就說中華民族沒有希望了，有些絕對，看看前幾年德國的電影《竊聽風暴》，當年的東德人，上千萬幾乎佔五分之四的人的一言一行，都被政府安全部門竊聽監視著，甚至包括睡在你身邊的人，都有可能是一個隨時向政府檢舉告密你的人。但是，現在的德國，不再是這樣了，所以，人家德國還有希望！

想到了清朝那首《剃頭歌》："聞道頭須剃，而今盡剃頭。有頭皆可剃，不剃不成頭。頭自由他剃，頭還是我頭。試看剃頭者，人亦剃其頭"。文革期間，夏衍入獄，仿《剃頭歌》感悟出一首《獄中吟》："聞道人須整，而今盡整人。有人皆可整，不整不成人。人自由他整，人還是我人。試看整人者，人亦整其人。 "前些年，吳祖光之子、現已成港人的吳歡在港刊撰文，說反右期間。設圈套陷害並出賣他父親的是大劇作家和大詩人田漢，而現在，章詒和女史也爆料了，吳祖光本人亦曾做過田漢當年做過的事情。

在中國，老是有那麼多的"天理昭昭，怨怨相報"，可這天理是誰家定的，興起這種告密制度的罪魁禍首又誰來追究？你那邊相互撕咬、恩怨難解，一次又一次地打碎偶像；他那裡招數依舊、屢試不爽，竊聽監視無所不用其極。面對強權和良知的抉擇，廟堂之下的黎元百姓與文人學士活得該是多麼尷尬無奈！

感慨之餘，又讓人想起了陸游的那句名詩："身後是非誰管得，滿村聽唱蔡中郎！"

附錄：寓真：聶紺弩刑事檔案

山西省資深政法工作著寓真撰寫的《聶紺弩刑事檔案》全文十餘萬字，他用事實說話，以解密了的檔案材料為憑，系統又完整地揭示出聶紺弩冤案的真相。極為震撼的揭示了告密已經成為現今社會一種生活方式的黨文化。刊載此文的《中國作家（紀實版）》2009年第2期已被查封。新世紀應友人的推薦，全文轉載寓真的《聶檔》。

圖為1937年秋在武漢同編《七月》的胡風(中)聶紺弩(右)、蕭軍在43年後的1980年又相聚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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