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雪絨花

說起雪絨花,你肯定想到《雪絨花》--電影《音樂之聲》那首優美動人的主題歌:

"雪絨花,
雪絨花,
每天清晨歡迎我,
小而白,
純又美 ..."。

多年來,我一直以為"雪絨花"就是雪花,許多人也和我一樣這樣想。直到今年8月親眼見到雪絨花,我才意識到以往犯了主觀臆斷的錯誤。那是在阿爾匹斯山腰的一個小店裡,紀念品琳琅滿目,有一種鑲嵌在精緻的鏡框中的銀幣大小的花朵引起我的注意:毛絨絨的白葉片環抱著五六個黃色的小花蕾,德語名為 "Edelweiss", 直譯是"高貴的白",標價幾十歐元。小店裡以這種野花為圖案的紀念品還真不少,從鑰匙鏈到木雕,應有盡有。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野花,詫異其價格何以如此昂貴。店主是個中年男子,去過尼泊爾,十分健談,介紹說那是阿爾匹斯山的特產野花,只在高達2000米以上的岩石中生長,是國家的特級保護植物。這種花稀有罕見,是送禮的最佳禮物。

回到駐地,發現房東家到處是這種"高貴的白"的圖案,從花園裡的木刻,衣櫃的浮雕,乃至窗簾的圖案。一查字典,才知道"高貴的白"原來就是雪絨花。這種花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菊科,學稱"美頭火絨草",俗稱"火絨草"、"火絨花",又稱"高山雪絨"或"薄雪草"。有著非常強韌的生命力,不但抗寒,而且對紫外線也有非常好的防禦能力,生長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寒冷高山或亞高山草甸,花期7月-8月底,果期9月-10 月,全草可入藥。以往,阿爾卑斯山的居民及獵人在野外受傷時,常採取雪絨花來治癒傷口。由於它只生長在非常少有的岩石地表上,因而極為稀少。可以想見,在沒有植被的高寒雪山,風雪肆虐,萬物凋零,只有這種毛絨絨的美麗花朵傲霜斗雪,一花獨秀,她的生命力該是多麼頑強!難怪瑞士和奧地利都把她定位國花,2014年在薩爾茨堡舉辦的冬季奧運會將她作為標誌。

關於雪絨花的由來,阿爾皮斯山區流傳著一個古老的民間傳說。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在阿爾匹斯山遠比現在的阿爾匹斯山還高的時候,白雪皚皚的山頂上住著一位冰雪女王,她美若天仙,身邊有一群小矮人作為僕人與她相伴。女王喜愛唱歌,她的歌聲美妙動人。山中的牧人為其歌聲所迷,常常會不自覺的尋著歌聲來到女王的處所。可是,美麗的女王卻有著一顆冰雪一樣寒冷的心。當牧人為女王所迷,小矮人們就會趁機將牧人推下山谷。日積月累,許許多多的牧人就這樣喪身谷底。直到有一天,一位純真善良的年輕牧人來到女王身邊,他並無邪念,只是靜靜的坐在女王的寶座前,傾聽女王唱歌。一連幾個小時,一天天,時間就這樣過去。這個牧人並無特別之處,然他的真誠卻讓女王漸漸的有了好感。小矮人們妒火中燒,擔心女王會與這普通的牧人結合,就將牧人推下了山谷。年輕的牧人粉身碎骨,他的心也飛濺出來。看到這些,女王冰冷的心有了感動,融化了一點點,化成一滴淚水滴落在雪地上,這滴淚水就變成了雪絨花。因為這個傳說,雪絨花在拉丁語和希臘語中被稱作"女王的花 "。"高貴的白"這個名稱也是因此而來,象徵著純潔的愛。

雪絨花的品性純潔高貴、不屈不撓,類似於中國的高山雪蓮,自然會成為阿爾匹斯山人最喜愛的美好象徵。因為雪絨花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一般人難得一見,所以,雪絨花也是考驗人們勇氣的標誌,只有無所畏懼的勇士才可以採摘到它。從前,在奧地利有許多年輕人不惜冒著生命危險,攀上陡峭的山崖,只為摘下一朵雪絨花獻給自己的心上人,因為只有這種珍貴的雪絨花才能代表為了愛而願意犧牲一切的決心。人們還相信雪絨花王可以指引那些採摘者們找到他們尋覓已久的花,但如果誰將花兒連根拔去,這個人將會墜入萬丈深淵。

雪絨花也曾是爭取自由、抵抗暴政的象徵。在希特勒的納粹時代,極權統治滲透到德國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被洗腦的青少年都以加入希特勒少先隊為榮耀。而在科隆、杜塞爾道夫和埃森一帶,一些對納粹不滿的青少年自發地組織起來,抵制納粹的統治,拒絕加入希特勒少先隊,他們以雪絨花為標誌,將雪絨花圖案釘在外衣的左下角,作為見面時的聯絡暗號。即使在納粹統治最森嚴的時代,他們也無所畏懼,散發反納粹的傳單,幫助和藏匿被納粹追捕的猶太人和戰俘,成為為數不多的德國反納粹運動的一部分。許多人因此遭到納粹的殘酷迫害,在集中營失去年輕的生命。

在阿爾匹斯山區度假期間,我發現雪絨花是最顯著的文化象徵。無論是在德國、奧地利還是瑞士,無論是山莊還是城鎮,常常可以見到以雪絨花為圖案的裝飾或標誌,從家居裝飾,女人頭飾、牆上壁畫,以及社團會標,雪絨花幾乎無處不在。

我真想親眼看到雪岩上野生的雪絨花。儘管每天登山,甚至攀上了2700多米的德國最高峰楚格峰,可惜都無緣際遇。然而,雪絨花的美好品性卻深深印入我的記憶。對我來說,雪絨花就是歐洲的高山雪蓮,她體現了大自然最美好的秉性:純潔、堅強、無私。生而為人,也應該像雪絨花一樣,無論面對多麼險惡的環境,都要堅忍不屈,追求盡善盡美,讓自己的生命放射出燦爛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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