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些專家為腐敗分子王益披上"音樂家"的新衣?

被隔離審查的高官王益,其身份是國家開發銀行前副行長、中國證監會原副主席,再往前追溯,則是中央顧問委員會辦公廳秘書。除了這些"正式"的身份之外,他還是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特聘教授、十餘首歌曲及大型交響組曲《神州頌》的作曲家。(《財經》7月21日)

讀過經濟學博士、又在中國證監會擔任過副主席的王益,到北京大學客串一下經濟學教授,似乎也沒什麼太多妨礙。不過,從一個不識五線譜、只能依靠電腦編曲軟體作曲的"樂盲",到中國音樂界的"奇葩";從只能哼唱一些簡單的旋律,到一顆樂壇上冉冉升起的衛星,其間的曲折實在是意味深長。

一名高官頗有些風雅的業餘愛好,不僅登上了國內最高級別的北京音樂廳,而且遠引高蹈到音樂聖地奧地利維也納"金色大廳"演出,"展示中國交響合唱領域的最高成就"。其丟人現眼的高級別、大範圍,實在讓人大開眼界。那麼,是什麼讓一個"樂盲"披上了"音樂家"的新衣?

一者,權力以及由此產生的權力幻像。根據媒體的報導,王益顯然是一個強有力的人物。王益早年曾在中央顧問委員會辦公廳工作七年,其間長期擔任高官的秘書。在中國證監會擔任副主席4年,更是位高權重;國家開發銀行副行長,也是一個重要角色,多年來在官場積累了深厚的人脈。

因為這種"深厚的人脈",無論是做中國經濟界的副部級高官,還是擔任北大的經濟學教授,或者是成為著名音樂家,王益都是以一種"天縱英明"的姿態橫空出世。至於在作曲上,他"憑藉常人罕有的自信大膽創作",不過是其一貫行事風格的延續罷了,根本上源於王益特殊的權力和權力背景產生的幻像。

再者,幫閑以及由此產生的幫閑文化。吾國向來不缺乏這樣的幫閑,幫閑和幫忙,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差不多的,都是一個"幫"字,也即缺乏主體人格的依附。有體力者以體力依附,有智力者以智力依附,其間並無高下之分,能做什麼做什麼。

在王益成為音樂家的路途上,我們驚訝地發現,在青藏高原旅遊時,他"嘴邊開始隨意地哼出了一個旋律",而身邊的朋友們就"聽了都覺得好",更巧的是,這群朋友中間,恰好就有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團長、著名作曲家關峽。關峽當時就鼓勵王益:"你要能把這個曲子寫出來,我就幫你在音樂會上演奏出來。"

具有知人之明的關峽果然重然諾,得到應和的王益也在短短兩三年,就寫出了《香格里拉》、《夢麗江》等多首歌曲,並由毛阿敏、韓紅、戴玉強、譚晶等著名歌手演唱。而2006年由中國國家交響樂團首演的"大型主旋律交響樂"《神州頌》,終於把他的"音樂生涯"推向巔峰。關峽評價這顆新星:他的藝術感覺好極了!

據說,《神州頌》演出場次之多、耗資之巨,創出了中國交響樂史上的記錄。在文化界眾多人士的吹捧中,只有"文化館級水平"的《神州頌》,也被音樂界權威人士賦予"交響樂中國化和交響樂大眾化的一個範例"、"中國的《安魂曲》"。

王益的突然折戟,斷送了一名年輕高官的大好前程,這是殊為可嘆的事情。更為可嘆的是,同時也斷送了其作為"作曲家"的歷程。據媒體報導,王益出事以後,自己當然顧不上什麼作曲的勞什子了,而那些專家朋友,似乎也都遠引高蹈,演出計畫擱淺,出版計畫擱淺,幫閑終於幫到主子翻了船。風緊,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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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印斌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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