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圖謀不軌？多起中共間諜案引憂慮 （圖）

2008-07-12 06:15

(STEPHEN SHAVER/AFP/Getty Images)

住在維吉尼亞州郊區，撫養著妻子和一名孩子的葛瑞格·柏格森（Gregg W. Bergersen）是一名喜歡偶爾賭博的海軍退伍軍人，他花很多時間在擔心，一旦自己有一天離開了目前國防部分析員的工作之後，要如何賺錢謀生。首都華盛頓附近有數百家軍事相關企業，在他51歲那年，他開始琢磨著自己如何進入其中一家公司上班。

《紐約時報》10日報導，就在這時，柏格森被人介紹給來自臺灣、居住在紐奧爾良市（New Orleans）超過30年的美國公民郭臺山（Tai Shan Kuo），柏格森相信自己終於找到了自己所要的。自中國大陸進口傢俱從事銷售的郭臺山是一名在公共事務方面相當活躍，而被政府指定為國際貿易諮詢顧問的企業家，他告訴柏格森自己正在創立一家國防顧問公司。

目前柏格森、郭臺山和另一名共犯正在等待聯邦法庭的宣判，他們在去年被檢察官以"涉嫌違法轉移資訊給中共政府"的罪名遭到起訴。

這些案子著重評估中共政權的威脅，所以在中共情報人員和執法層級方面做了重點調查。其中一些個案被檢察官形容為"中共政權精心企劃，意圖盜取美國國家安全機密的情報活動"，而另一些案子就沒有這麼明顯的企圖，這些案子看起來比較像違反商業出口法，嫌疑人企圖將"對中國公司有利的科技資訊"轉移到中國。

根據法庭文件和採訪所得信息，郭臺山和他與中共官員之間的聯繫人聯合設計了一套被專業情報人員稱之為"假旗幟"（false flag）的活動，讓擔任武器系統分析員的柏格森誤以為自己所提供的訊息是流向美國盟友的臺灣，而不是北京。

然而，聯邦調查局的監視錄像顯示，柏格森瞭解自己參與一項嚴重犯罪行為。

柏格森多次將關於美國在未來五年內出售臺灣武器的細節交給郭臺山，並自郭手中收到數目不詳的金錢。柏格森被調查人員跟監並在2007年7月10日被錄下他坐在出租車裡面，要求郭臺山一定要保守秘密的畫面。他說："若泄密出去，我肯定會丟掉工作，不，不只被解雇，我還會被關進監獄。"

雖然柏格森可能讓自己相信，由於資訊是流向臺灣，所以犯罪行為並不嚴重，但是錄像帶顯示，柏格森之所以願意冒這個風險，主要是因為郭臺山定期向他保證，國防部退休之後，他可以在一家國防顧問公司擔任合夥人。此外，柏格森每年從郭臺山那裡可以拿到30萬到40萬美元的款項。與此同時，郭也會贈送柏格森小禮物，並帶他到拉斯維加斯。在那裡，郭請柏格森觀看價格昂貴的表演並支付柏格森賭博的賭注。而所有這些畫面全被聯邦調查局（FBI）的探員拍攝到了。

除了柏格森的案子，美國檢察官去年起訴了大約12起涉及中共政權試圖得到機密資訊的案子，如：可用於發展導彈和大炮的軍用級感應器（accelerometers）、臺灣武器銷售細節、美國軍艦科技、和讓飛彈更難以被偵測的夜視鏡技術相關產品。

雖然現任或前任情報人員和執法官員在接受採訪中，當他們被問及中共間諜活動的精確範圍時，無法做出肯定答覆。但是很多官員針對案子的型態做出了類似的描述：中共政權在世界各地鋪下了複雜的諜報網路，安排職業間諜、學生、科學家和其它身份的人系統的盜取商業或軍事機密。而這些人當中，有些人是知情的，而有些人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參與進來的。

一名起訴這種罪行的資深執法官員表示，中共試圖派出很多小觸角以獲取彼此之間看似不相關的多項資訊，中共最終的目的是從中得到更有利的資訊。

曾經在國家反間諜部門工作直到2006年退休的現任F.B.I.助理主任索迪（David W. Szady）表示，中共擅長使用多元重複的蒐集平臺－－利用學生、會議代表、親屬或研究人員來蒐集資訊。

索迪先生在一次訪談中表示，聯邦調查員已經開始相信雖然蒐集系統看似無序，甚至隨機，事實上中共對於自己所要的相當清楚且做了妥善安排。

官員表示，中國除外的很多國家，尤其是伊朗和俄羅斯，也是積極瞄準美國進行間諜活動，但是美國國家情報局反情報辦公室主任布萊納（Joel F. Brenner）表示，中共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布萊納在一次訪談中描述中共情報蒐集的努力程度為"持續強烈的壓榨"，因此少數專業分析人員真的以為目前正在進行的活動不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深思熟慮的策略活動。

在軍事方面，布萊納先生表示，中共對於那些改進自己的海軍力量以對抗美國威脅的情報特別感興趣，此外，中共對於那些有助於自己在臺灣海峽兩岸軍事對峙中取得優勢的相關情報也特別感興趣。

布萊納說，中共曾經試圖得到"讓潛水艇能更安靜行駛，而避免被偵測到"的技術。

在柏格森這個案子，法庭文件中看不出活動協調者的身份。根據F.B.I一份文件，策劃者是一名未披露姓名、以香港和廣州為活動基地的中共政府官員。該名僅被標上"中共官員A"的官員被一些熟悉這個案子的人們形容為：一名資深的中共情報官員，在最近其它兩起中共間諜活動中，也扮演著重要角色。

這些人說，中共官員A也曾幫助協調麥大智﹝Chi Mak﹞間諜活動。中國出生的麥大智因向中共出售海軍機密，而於今年3月被判超過24年的監禁宣判。麥大智的辯護律師在法庭上表示，雖然向中共提供資訊是違法的，但是這些資訊並不是機密。

布萊納先生形容麥大智是一名"不招眼的間諜"，20年來，麥大智在美國國防部承包商公司裡逐漸升級，最後被提拔為該公司的首席工程師，並取得接觸機密文件的授權。布萊納表示："這種耐性是中國人特別擅長的"。

在法庭審理中，檢察官出示了一份任務單，上面是麥大志即將得到的海軍資訊目錄。布萊納說："你能從龍的爪子瞭解一條龍，而這份名單就是龍爪的清晰圖片。"

麥大智和中共官員A兩人在另一個涉及鐘東方﹝Dongfan Chung﹞的案子中也是個重要角色。鐘自1973 年起任職於航太工程公司洛克威爾，至1996年該公司被波音公司收購後成為波音公司的一員。他擁有機密級安全級別，能接觸機密文件。鐘自1979年起就開始與中共政府接觸，多年來將包括美國太空梭在內的多項太空計畫機密提供給中共政府。此外，鐘還多次到中國將美國太空梭及其他太空計畫的內容傳授給中國工程師。

有關文件顯示，鐘決定為中共效力而當間諜的部分原因是因為愛國情緒。在一封中共官員寫給鐘的信中說："能實現為國效力的願望是你的榮耀，也是中國的福氣。"

中共這種民族忠誠的呼籲引發了敏感議題，一些美國人開始探討美國當局是否更有理由對中國研究人員和學生持懷疑態度。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前科學家李文和（Wen Ho Lee）因涉嫌參與59項間諜活動，而於1999年被捕，然而在案子審理過程中，由於法官發現一些重大問題，其中的58項指控被撤銷。

李文和和很多支持者聲稱李文和是種族歧視的受害者，識案件最終達成庭外和解，美國政府和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5家先前曾經做過懷疑報導的新聞媒體，同意賠償李文和160萬美元的賠償。

美國隨時都有6萬名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而每年來美國觀光的中國遊客約有60萬人，要掌控這些遊客的行徑是不切實際的。中共情報官員顯然相信郭臺山--柏格森這種渠道，可以指派一名居住在紐奧爾良市的專業情報官員充當郭臺山與中共官員A之間的聯繫人，而這個人就是現年33歲的康於興女士﹝Yu Xin Kang﹞。

郭臺山將康於興提供給他的5萬美元用來接近柏格森，他支付旅費、餐廳聚會和購買小禮物。在F.B.I.的監視帶子中可以看到柏格森在他的太太發現他有一大筆現金時，做出了迅速回應。他告訴太太，那筆錢是他賭博贏來的。針對這筆錢，他太太認為自己有一半的權利並真的拿走了一半。柏格森將這個壞消息告訴郭臺山，郭表示願意補償這個差額，但遭柏格森拒絕了。

柏格森預計這個星期五於亞歷山大接受審判，若罪名成立，他將面臨最高十年有期徒刑。而郭臺山及康於興將於這個夏末接受審判，若罪名成立，他們將面臨終生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