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鯨魚的"價值"所在（圖）

在智利舉行的國際捕鯨委員會會議上，反對捕鯨的活動人士同意與捕鯨國達成某種協議。本臺記者理查德·布萊克發現，從總體上看人類與鯨魚、乃至整個大自然的關係，遠非一項協議這麼簡單。

捕鯨人在冰島碼頭切割鯨魚肉。

幾年前，流傳著這樣一則笑話。講的是發生在美國總統布希與他的高級顧問之間的假想對話。布希問道："中國國家主席是誰？" （who is the president of China?）

那位顧問答道："我知道，中國國家主席是胡。"(Yes, Hu's the president of China).的確，正是胡錦濤。

布希繼續追問："這是我問你的問題啊，誰是中國國家主席？(that's what I am asking you, who's the president of China?)

[譯註："誰（Who）"和"胡（Hu）"的英語發音都是/hu:/]"

幾輪這樣的對話之後，總統顧問建議請聯合國秘書長科菲·安南來解釋。

布希答道："好吧，讓我們喝點兒咖啡吧".

[譯註："咖啡（coffee）"和"科菲（Kofi）"的英語發音類似].

露脊鯨

正當我在為報導捕鯨委員會會議做準備的時候，我在一個支持捕鯨活動的遊說網站上發現了類似的笑話--支持捕鯨的團體的確存在，--講的是布希和賴斯之間發生的有關露脊鯨的假想對話。

[譯註："露脊鯨"的英文名字是 The right whale, right 有正確， 合適等意義]。

這些大型動物最初之所以得名，是因為他們游動緩慢，在被殺後浮在水面上，使它們成為很好的捕魚目標。

多年來，"好鯨魚"一直都未曾遭到捕撈，但這些生活在北大西洋的物種，很可能也瀕臨滅絕了，這是因為船隻，特別是美國船隻，不斷與它們碰撞。

因此，這個遊說團體，來自挪威北部的"高北聯盟"，假想賴斯女士問她的老闆布希如何解救處於困境之中的"好鯨魚"。

布希問道："我們如何才能保護這些鯨魚呢？"

賴斯答道："嗯，總統先生，我們必須大量減少美國航運量，大大降低航速限制，限制船隻航行的區域，並花費數百萬美元研究如何能夠增加這些鯨魚的數量。"

布希答道："好鯨魚？對我來說，怎麼聽起來像是壞鯨魚呢？你還是多多批評那些日本捕鯨船吧。"

"被遺忘"的鯨魚

對高北聯盟來說，美國實在有些偽善。美國想保護鯨魚，但又不想付出過高代價。一旦代價變得過高，一旦船運業或氣候變化受到了威脅，好鯨魚很快就變成了壞鯨魚。

澳大利亞有些人也發出了類似的指責，近年來，澳大利亞對座頭鯨產生了瘋狂的興趣。

隨著觀賞鯨魚活動的增加，這種有著醜陋魅力的海洋龐然大物顯然已成為澳大利亞的圖騰標誌，足以與歌星凱莉·米諾格或者著名的冰啤酒齊名。

因此，當澳大利亞人聽說日本在其年度南極捕撈計畫中增加了座頭鯨後，立即勃然大怒。

澳大利亞人喊道："那是我們的座頭鯨！"政治家們憤怒了，報紙怒吼了，動物保護主義者們開始活動了。

這些人所忽視的是：日本也開始了對長鬚鯨的捕撈，這方面的威脅比座頭鯨更大。但是，因為長鬚鯨對澳大利亞沒有任何價值，所以它們就被遺忘了。

價值的問題

我不是唯一對此感到不安的人。某些保護團體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我們要保護什麼呢？保護鯨魚呢，還是保護鯨魚帶給人類的價值？以什麼樣的形式體現的價值呢？

在過去幾年中，環境團體一直在遊說，觀賞鯨魚是比捕鯨更有利可圖的活動，而這兩種活動是不可得兼的。

現在，我明白了，為什麼要把反對捕鯨的論據建立在經濟的角度上，但是其它那些物種呢？如果像可憐的長鬚鯨那樣，不能為遊客表演怎麼辦？難道鯨魚必須對人類有用，才值得我們把它們當作一種資源加以保護嗎？

在未來幾年中，我們如何衡量大自然價值的問題，將成為政治上更重要的問題。

大自然的資產負債表

一項重大的研究項目正在進行之中，目的是把大自然的成本和效益換算成人類經濟學的數字。

這項研究以著名的《斯特恩報告》為藍本。（斯特恩爵士是英國政府在氣候變化經濟學及發展研究方面的顧問，世界銀行前首席經濟學家）。正是《斯特恩報告》，最終讓各國經濟部委醒覺起來，認識到氣候變化問題的重要性。

大自然為我們處理廢物，為我們提供水源，並為我們的農業提供基本的材料。

如果各國政府可以理解這裡面的價值，或許他們就會投入資金，來保護這些資源。

但我想，假設有一塊濕地，既支持了珍稀鳥類的生存，又孕育了傳播疾病的昆蟲，那麼我們該如何進行經濟核算呢？

如果我們得出結論，有害昆蟲的社會代價高於鳥類所帶來的益處的話，難道我們應該將沼澤的水排干，讓鳥類滅絕嗎？

對於這些問題，我沒有任何答案。在世界各地，大自然在人類活動的影響下岌岌可危，如果用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能夠讓人們理解這一危險趨勢的話，人們盡可以一試。

但是，當我從智利聖地亞哥的窗口向四周白雪覆蓋的山頂望去時，我不禁感到，如果我們用人類的價值觀來衡量大自然的話，就會喪失其中很重要的一些價值。

鯨魚的意義遠遠大於它們給人類帶來的生態旅遊利潤，或者讓船隻航行速度放緩的損失。

他們是大自然資產負債表的一部分，而不是我們資產負債表的一部分。 以美元計算大自然價值，可能會導致某些鯨魚被保護。而其它種類的鯨魚，就可能得不到什麼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