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虎照再掀波瀾 陝西官員騎虎難下

2007-12-25 00:10 作者:撰文：空戒僧 中國大陸的華南虎照事件又有重大進展。12月19日，國家林業局召開新聞發布會，稱已要求陝西省林業廳重新鑑定虎照。這是六方專家作出權威鑑定、指出虎照為假虎後，國家林業局的第二次表態。「打虎派」擔心，陝西省林業廳自己鑑定自己，會陷於騎虎難下的尷尬境地，鑑定過程或是一個「馬拉松」式的漫長過程，鑑定本身也很難做到公正。

2007年12月19日，國家林業局舉行本年度最後一次例行新聞發布會。央視記者提問周正龍華南虎照事件，國家林業局保護司司長卓榕生作了如下回答：

「陝西省林業廳是‘虎照’信息的發布方，是負責本行政區域野生動物保護工作的行政主管部門。按照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政府組織法的有關規定，鑑定結果的後續處理事宜由地方政府負責。因此，12月9日，國家林業局已要求陝西省林業廳本著實事求是、科學嚴謹和對公眾負責的態度，委託國家專業鑑定機構對周正龍所拍攝的華南虎照片等原始材料依法進行鑑定，並如實公布鑑定結果。」

新華網記者進一步追問：「鑑定的結果什麼時候公布？如果照片有假的話，陝西省林業廳是否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卓榕生表示，「工作正在推進過程當中」，「後續的處理問題，當然需要依據鑑定的結果進行處理，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

對比一下，12月2日六方專家一致認定華南虎照為假後，12月4日國家林業局是這樣表態的，「社會對華南虎事件的關注是一種文明的表現、一種進步的表現」， 「照片中老虎是真是假，是否是活體，都難以評估該地區野生華南虎的狀況」，「我們的行政職能不能調位，也不能越位」（對虎照進行鑑定）；國家林業局副局長祝列克先生用英國尼斯湖水怪來比喻華南虎事件，「人們並不知道那些照片是真是假，而更關心的是水怪存不存在」。

國家林業局官員表示，已派出10名經驗豐富的大型食肉動物專家，前往當地搜索老虎。

12 月4日國家林業局的表態，令廣大網民相當不滿，認為這是在迴避矛盾、偷換概念、「和稀泥」。網民的反駁意見主要有：一、華南虎照是真是假與鎮坪縣有無野生華南虎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二、為什麼陝西省林業廳就能「越位」組織鑑定？三、尼斯湖水怪沒有經過政府部門權威鑑定，華南虎照則是經過省級主管部門鑑定過的。進而有人懷疑政府部門無誠信、不作為。

正是在公眾質疑的巨大壓力下，國家林業局來了個大轉彎，責成陝西林業廳重新鑑定虎照。不過，國家林業局仍不願「越位」，而是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回給陝西林業廳和陝西省，「鑑定結果的後續處理事宜由地方政府負責」。

其實，中國大陸各級行業主管部門都是實行橫向、垂直雙重領導；各級林業主管部門不但受同級地方政府領導，也受更高一級林業主管部門領導。因此，如果國家林業局「插手」虎照鑑定，似乎並不存在「越位」的問題；這就好比陝西省林業廳對鎮坪縣林業局提供的虎照進行鑑定一樣。

網民擔心，由陝西林業廳出面，委託國家專業鑑定機構對虎照進行鑑定，無異於與虎謀皮。陝西林業廳本是「虎照」信息的發布方，之前已經作過鑑定，結論是真虎。現在又要其鑑定，將使之陷於騎虎難下的尷尬境地。如鑑定結論是真虎，好說；如是假虎，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自己否定自己，需要有莫大的勇氣，陝西林業廳有這個勇氣嗎？

正是有這樣的顧慮，許多網民認為，由陝西林業廳出面組織鑑定，很難做到公正；且依照「當事人迴避」的原則，也不應該交由陝西林業廳出面鑑定。雖說國家林業局明確要求「委託國家專業鑑定機構」鑑定，但畢竟是由陝西林業廳出面，組織和邀請專家鑑定，鑑定的主動權掌握在陝西林業廳手中。

陝西林業廳完全可能「本著實事求是、科學嚴謹和對公眾負責的態度」進行鑑定。只是即使其鑑定結論千真萬確，恐怕也沒有多少人相信；除非其結論是「假虎」。因為人們先入為主，一開始就懷疑其立場和動機了。

這樣就產生了另一個問題，由於「輿論暴力」的作用，逼得陝西林業廳非得作出周老虎是「假虎」的結論不可。即便其「真虎」的結論是真的，也會被民眾嗤之以鼻，並遭受譴責；這不是要把陝西林業廳和周正龍冤死嗎？說白了，由陝西林業廳出面組織鑑定本身就不妥，要想使結論具有公信力，惟有進行獨立鑑定。

不管怎麼說，國家林業局責成陝西林業廳重新鑑定虎照，還是具有相當正面的意義。為此，大陸第一大報《人民日報》12月20日發表盧新寧的評論文章《峰迴路轉的不只是「虎照事件」》，高度評價國家林業局12月19日的新聞發布會，讓走入死胡同的「華南虎事件」峰迴路轉。

盧新寧評論指出：「在一個把‘以人為本’確定為主流價值觀的社會，隨著公眾權利意識的覺醒，政府部門如何回應民意，是我們必須直面的時代新課題」。評論強調，要「充分保障公眾的參與權、表達權、知情權、監督權，使黨和政府工作與‘人民政治參與積極性不斷提高相適應’」。

本來，周老虎是真是假也還確實存有疑問，如有生物學教授向《亞洲時報在線》反映，在公布的周老虎照片中，有兩張老虎左眼形狀不一樣。教授認為，要麼老虎是活體，要麼是用兩幅紙老虎拍攝的。現在公認的是，周老虎是用一幅年畫虎拍攝而成的。教授的問題或許只是個生活常識問題，即從不同方位去看靜態平面物品，物品某局部的形狀同樣會發生改變。

要想徹底弄清華南虎照真相，惟有實行獨立鑑定和全面調查；迴避、和稀泥、捂蓋子只會掩蓋真相，喪失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