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雷鋒」為我拔牙

"牙痛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我可是體會過這句話的含義，牙痛起來的感覺簡直就是世界末日。去年在北京有事，我的澳洲簽證就要到最後的入境期限了，我匆匆忙忙打點行裝買機票飛澳洲，臨行前牙有些疼痛，我到北京醫院去看牙醫，醫生看了一下就準備麻藥要為我拔牙，我一看注射器在我眼前一晃，心裏直緊張，我從牙科椅子上爬起來就走，和牙醫說我不拔牙了，醫生說：你的牙不拔痛起來你會痛苦的。

　　到墨爾本住了沒幾天就跑出去滿世界找吃的，有一天居然還看到"北京東來順"的大招牌，在大招牌下找了幾家店都沒有看到"東來順"，後來再仔細看招牌下有一指示箭頭，隨著箭頭的指示尋到了在停車場旁邊的"東來順"，進到店裡只看到一個穿T恤的人在哄孩子。"北京東來順"就應該講北京話，反正我的英語連幼兒園的水平都不夠，一開口沒想到穿T恤的老闆滿口京腔，這回可是見到老鄉了。他到澳洲十幾年，過去在北京是飯店的廚師，在澳洲奮鬥幾年後買下了這間餐廳，生活過得相當不錯，我們邊聊他邊炒菜，不過嘗了他的北京菜我可是不會再來吃第二次了，水平也就是二十年前北京大眾飯館的水平，難怪生意冷清。他解釋說大廚休息了，晚上有很多老北京到他這裡喝二鍋頭，他以這些老北京人維持生意我相信，在海外的人總是喜歡和帶有鄉音的人在一起侃山。

　　後來又吃什麼希臘飯、越南飯、日本飯......這回真是吃多了，牙開始劇烈地疼痛。

　　牙痛就要找牙醫，吃止痛藥已經不起作用了，牙痛得我晚上睡不著覺，痛得我想多虧我沒有生活在解放前當地下黨，如果我當地下黨被抓住恐怕經不起嚴刑拷打，我會痛得招供。

　　澳洲的牙科都是私人診所，我想自己的英文不行就找華人診所吧，澳洲的牙醫華人診所都是香港人開的。我從報紙廣告找了一家牙醫就去了，到了診所我先要問問拔牙的價格，接待的護士是國內去的，也是廣東人，我用普通話問她拔牙需要多少錢，她告訴澳幣80元，我告訴她我牙痛需要把壞牙拔掉，她讓我填寫一個表格。我按照她的要求把我的Medicare號碼告訴了她，就坐下耐心等待，過了一會兒她又過來告訴我，拔牙需要照X光片要加20元，我說：好。我還是耐心的坐著等待，但是牙痛的感覺實在難受，我看到護士從牙醫的房間出來，我問她什麼時候給我拔牙，醫生那裡並沒有病人啊。她面無表情地說：你是第一次來還需要做全面的牙科檢查，費用需要100元。我牙痛不想再理會她，又繼續找了兩家香港人開的牙科診所，都是一樣。

　　說了半天跑了半天，牙還是痛，牙還是要拔，這次就是再加一個零花2000澳幣牙也要拔。我直接找白人醫生而且要找市中心的豪華診所。通過電話聯繫找了一家，進到診所的前臺都是白人護士，我連比劃帶作痛苦狀，她們馬上叫來醫生並把我扶到手術椅，醫生馬上做檢查準備拔牙。他們也需要做病歷登記，我把護照和 Medicare卡都交給了他們，這位白人醫生有50多歲，他小聲地說：可憐的人啊，馬上就會好。從他給我檢查噴藥開始我的牙痛感覺就消失了，前後我在手術椅上躺了將近兩個小時，醫生直到觀察我的傷口不流血才叫我起來。白人醫生會講幾句中國話，知道北京的烤鴨，我和他聊了一會才知道，他的兒子交了一個北京姑娘談戀愛，他到北京的親家去過幾次，見到北京人如同見到哥們兒一樣。我觀察他在給我拔牙的過程中消毒手套換了有十幾副，拔牙的不鏽鋼器具是一次性的。

　　拔完牙我問他今天我可以吃東西嗎？他說你回去什麼東西都可以吃，我給你上的是最好的藥。臨行前我到前臺交費，那幾個白人護士衝著我直笑，並把白人醫生又叫出來，他擺擺手，告訴我不用交錢。我到今天也不明白是因為我有Medicare卡不用交費，還是因為他又認識了一個北京哥們兒。我後來和朋友講這個故事，他們說你可能是碰到澳洲的雷鋒了。不管怎麼樣，從拔牙後，我的牙再也沒有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