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戟沉沙話「戰神」--林彪（圖）

日前網上有報導稱，獲悉林彪死訊後，蔣介石老淚縱橫。對此，我是相信的。因為林彪畢竟乃其得意門生，雖是敵對陣營的驍將，遼瀋`平津兩戰役，令國軍損失百萬之眾，但歲月流逝，'往者如斯夫'，剩下的是早年師生情誼，還有英雄重英雄那種惺惺相惜之感。更何況，蔣已年高，易動感情，與其篤信儒家的性格完全一致。

由此想到，毛蔣爭雄，前者席捲神州，後者退守孤島的結局，實非偶然。林獲毛知遇，為其所用，可見毛將將有方；蔣為林灑淚，流露真情，屬人性使然。以心狠手辣言，蔣遜毛多矣。終失天下者，豈非與此攸關？

回顧1927年林以見習排長參加'南昌起義'起，戎馬生涯，功績彪炳，堪稱共軍戰神。然而最終命喪異邦，屍骨無存，至今死因成謎，實在令人慨嘆。其中，所謂座機油盡迫降之說，疑點重重，舊事重提，不無意義。

36年前的'9。13'事件，的確撲朔迷離。'中共中央文件'一口咬定：林因刺殺毛之陰謀敗露，一家三口倉皇出逃，叛國投敵，飛機燃油將盡而迫降，機身擦地起火爆炸，林夫妻父子悉皆遇難。言之鑿鑿，煞有介事。

然而，西方某哲人說得好：你可能一時欺騙所有人，也可能永遠欺騙一些人，但不可能永遠欺騙所有人。上述說法，到底經不起中外專家學者推敲。由于飛機墜毀事實俱在，而且有目擊者證實，飛機'先起火，後墜落，再爆炸'。這就否定了'先迫降，後起火，再爆炸'的官方結論。墜機原因乃成為矚目的焦點。

鑒於機翼上有一大洞（中共駐蒙大使許文益承認親見），這只能是導彈攻擊所致。而中方又否認發射導彈，故有論者判斷，是蘇軍導彈擊落林彪座機。所舉理由有六：（1）至今無證據顯示，葉群林立果出逃前已聯繫蘇方，故肯定林彪出逃蘇毫不知情。（2）中共駐蒙使館人員目擊，蘇軍駐蒙最大空軍基地位於烏蘭巴托至溫都爾汗途中，林座機盤旋時正好在其上空。（3）蒙外交部次長永棟曾告日本記者，該飛機一入境即被跟蹤。（4）勃列日涅夫得悉機毀人亡後連說三聲'可惜'！意味著非因迫降而是蘇軍誤擊所致。（5）蒙方堅稱該飛機為軍用偵察機，入境執行低空偵察任務。（6）蘇方早有擊落一切入境飛機的密令。（《林彪與文化大革命》，吳潤生著，明鏡出版社，2006年，245-246頁）

本來墜機之謎不難由'黑匣子'幫助解開，但中方迄今從未向蘇方要求索還'黑匣子'，箇中原因無疑耐人尋味！

年前海外有一新說法：中共軍方通訊系統有意誤導蘇方，將該飛機作為軍用偵察機頻頻聯絡，從而假手於彼，將林擊落於蒙古境內，以便定其'叛黨叛國'之罪。果如是，則自然無需索還'黑匣子'了。（同上，240頁）

綜上所述，說林彪出逃是'叛國投敵'，堪稱查無實據。中共高層可能也自感理屈心虛，今年以來，頗有若干為林恢復名譽之舉措。諸如建軍80週年戰史展覽，十大元帥再無刪去林彪；'平型關大捷'紀念館開幕，林之後人應邀出席。等等。然而，全面洗刷林所蒙污垢，看來尚需時日。據說，這是'要林'還是'要毛'的大問題。二者不可得兼，目前只能舍林而取毛。

關於'9。13'事件的發生，有一重要細節不應忽略。那就是：9月12日晚8時，林立果趕到北戴河後，即到林彪寢室，父子倆加葉群三人密談。林立衡對此生疑，要林之內侍小陳以送茶為名入內探聽。陳覆命稱：'我看見首長（指林彪---張注）一邊流淚一邊說。。。什麼。。。起碼是。。。民族主義者。'林立衡聞此，急轉身飛奔而去，向北京報訊。這裡面，'民族主義者'一詞，表明林彪內心深處的情結。聯繫其一生事跡，應可證明強加於彼的'叛國投敵'罪名之虛妄！

回到本文開頭，蔣介石之所以為林之死而傷心，相信和師生倆共有的民族主義情結有關。抗戰八年，艱苦卓絕，蔣領導全國軍民堅持到最後勝利，有目共睹。而林彪則親至最前沿，在平型關打了八路軍抗日的第一個大勝仗（到底殲敵多少茲不細論），受到蔣的嘉許。終蔣一生，連毛也不得不承認其為民族主義者。

與此相反，毛則以中共一黨私利為依歸，抗戰時期'一分抗日，兩分應付，七分發展'（郝柏村語）。應付者，實為摩擦，即與'友軍'（國軍）兵戎相見。他還派潘漢年與日偽'交換情報'，55年潘蒙冤入獄，實即其'滅口'手段。凡此種種，可見什麼'國家''民族'的利益，根本不在毛的心上。而蔣之所以在六十年代說：'我不相信林彪這個人會忠於毛澤東。'應是有所據而雲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