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專欄】從霍布斯到洛克——英國經驗論邪轉正

2007-10-25 22:45 作者:唐子 培根的秘書霍布斯因牧師父親生活放蕩和棄家出逃的惡行，明確傳揚唯物主義的無神論，讓培根的種子發了芽。他將伽利略的機械力學和數學方法用於宣傳唯物論，創建起世界第一個真正的唯物論哲學的思想體系。

霍布斯論物體客觀的實體本質並沒超過亞里士多德的水平，卻敢在當時的科技理性的認識水平上斷言：1、所有物體的根本特性是「長、寬、高」的可量度性；2、沒有無形體的實體；3、運動即位移；4、世界即機器，人體即鐘錶。霍布斯的科技理性的推導錯誤須為後來牛頓的力學體系的錯誤負責，更要為他自己的倫理學和政治學的錯誤負責。他將自私視為人的絕對本性，據此推論出兩個結論：一、人與人的關係像狼一樣互相吞食，處於「永久戰爭狀態」；二、國家是狼一樣的「人群」訂立契約給君主或議會的海獸「利維坦」；三、理想的政府是權力絕對集中和公民絕對服從的君主專制政治（狼人有權必亂，穩定高於一切）。中共應當熱臉貼霍布斯的冷臀。

霍布斯貶共和專政、抬君主專政，源於目睹新教徒內戰中議會處死國王的情形。而他的後輩學子洛克卻是英國斯圖亞特王朝復辟時期的牛津講師、大使秘書，曾經親身受過君主專政的迫害，深感由於人的道德和理智的雙重缺陷下君權無限制的痛苦。

洛克參與了前述英國君主憲政的創製，寫《政府論》和寬容異教》論述人的非狼性，消解了霍布斯政治思想裡的那種僵硬。受培根科技理性的經驗論和機智性與笛卡爾思考問題的明晰性和調和性的影響，洛克將三權分立制衡的設想引入民主憲政的思想裡，將宗教寬容思想擴大到非基督徒——多神教徒、穆斯林、猶太教徒。由於先有洛克的科技理性支持的憲政思想，而後才有100年後法國孟德斯鳩更具水平的憲政理論和美國華盛頓、傑斐遜的共和制民主憲政的實踐。

洛克在哲學上雖然也從培根的經驗論出發，卻進一步回到了亞里士多德經驗論的基地。老亞提出「蠟板」說——人的感覺經驗是實物在靈魂蠟板上留的印跡。仿亞氏的思想，洛克提出「白板」說，認為心靈最初什麼也沒有如同白板，由於物體及性質（體積、數目、形狀等，色、聲、冷、熱等）投入而產生經驗——外在的感覺和內在的反省，理性從中造出由簡單到複雜的各種觀念——真實的人、馬等動物和幻想的馬頭人身動物。洛克這是在以亞里士多德的理性智慧反對教會來自柏拉圖的神性智慧（回憶論）卻弄僵死了的天賦觀念。洛克反教會沒有培根隱藏的反神的機智，也沒有霍布斯公然反神的膽大妄為，跟亞里士多德一樣，認識求實卻不任性恣情，理性地承認神的存在，經常為基督教進行符合理性的辯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