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在城市上空的野風

2007-10-21 16:38 作者:乾坤華容

久違了，生活的真相

都市的氣味濃如胭脂
閃爍不停的廣告牌討好著夜色
為了復活記憶 我習慣尋覓火柴
我願意在煙霧的曠野裡遇一遇
老祖母 鄉下的老祖母
活在掂著小米算計下鍋的日子
她不知道 我們在城市如何揮霍
用青春用生命用黑暗的手

華麗的詞藻像不安份的
野貓 四處遊蕩
扭動著蛇一樣的腰肢
堆砌著種種真理的幻像
呢喃著雅典神廟般的輝煌
一些手勢道貌岸然
逼真如舞臺的道具
生動的陰影恍恍惚惚
遮蔽了我故土一張張愁苦的臉孔
在遠方孩子飢餓的眼睛裡它上下翻飛
切割著陣陣嘆羨的弧線

時尚的琴弦把道德的鏡子彈得支離破碎
名利的沙漠也被裝點得相當精緻
戲子般善變的嘴臉到處流行
人們輕蔑著自己昨日純樸的影子

祖國啊，這是不是生活全部的真相

來來往往的豪車 呲裂飽融連連的鐵嘴
炫耀著崛起的神話
匆匆忙忙演繹的
難道竟是道路的末日
都市的心臟 彷彿只為世上的交換
日夜狂跳

祖國啊，這到底是不是全部的真相

多少從田野延伸而來的足跡
帶著泥土最原始的洗禮
卻淡忘了當初對火炬的承諾——
尋求光明 獻身壯麗
父輩的淚花曾經多麼神聖
而今高樓起伏的泥濘中
不時迴響著迷失的呻吟
金錢的厲風敲打著靈魂的窗戶
肉慾的沼澤綻放著鮮艷的花朵
祖國啊您的神經在齊刷刷的歡呼裡
痙攣著最揪心的沉默

不，這決不應該是生活的真相，我的祖國
那隨真相遺忘的火柴
一定自有它熱烈的使命
如今它變得何其珍貴
在吼喊的聲波裡隱藏它的蹤影

它的形象本是濃縮的火炬
我們靠它點燃良知和正義
溫暖年輕母親懷裡的病嬰
以及她因貧窮而躲在醫院角落
抽泣的心
我們靠它擎起自由和尊嚴
不讓我下崗的兄弟姐妹
守著砸爛的小攤在祖國的馬路邊
失聲痛哭
我們靠她激活仁慈和寬容
輕輕撫平孤兒由70歲奶奶刨地養活的
負疚和痛楚

生命的真諦必定有它的燃點
儘管在人群如此另類我的追問
我仍然虔誠地張望 等待
火柴的親近 我恍然明白
我這一生就是為它而來

也許腳下的河流
終有一天回報汗水以金色的收穫
百舸爭流固然值得放歌
但無論如何 人們呵請不要嗤笑
我這一生對光明的尊敬和嚮往
哪怕它只是源於火柴的痴叫！

——於大陸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