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詩人肖邦的愛情故事
弗雷德里克·弗朗西斯克·肖邦( FryderykFanciszek Chopin,1810-1849)偉大的波蘭音樂家,自幼喜愛波蘭民間音樂,在七歲時寫了《波蘭舞曲》,八歲登臺演出,不滿二十歲已成為華沙公認的鋼琴家和作曲家。後半生正值波蘭亡國,在國外渡過,創作了很多具有愛國主義思想的鋼琴作品,以此抒發自己的思鄉情、亡國恨。其中有與波蘭民族解放鬥爭相聯繫的英雄性作品,如:《第一敘事曲》、《bA大調波蘭舞曲》等;有充滿愛國熱情的戰鬥性作品,如《革命練習曲》、《b小調諧謔曲》等;有哀慟祖國命運的悲劇性作品,如《降 b小調奏鳴曲》等;還有懷念祖國、思念親人的幻想性作品,如不少夜曲與幻想曲。肖邦一生不離鋼琴,所有創作幾乎都是 鋼琴曲,被稱為「鋼琴詩人」。他在國外經常為同胞募捐演出,為貴族演出卻很勉強。1837年嚴辭拒絕沙俄授予他的「俄國皇帝陛下首席鋼琴家」的職位。舒曼稱他的音樂像「藏在花叢中的一尊大炮」,向全世界宣告:「波蘭不會亡」。肖邦晚年生活非常孤寂,痛苦地自稱是「遠離母親的波蘭孤兒」。他臨終囑附親人把自己的心臟運回祖國。
當肖邦走進巴黎金碧輝煌的貴族沙龍的時候,正是世界文學史上難得一遇的黃金時代。人們在沙龍裡可以看到大作家巴爾扎克、雨果、繆塞、海涅、大仲馬、司湯達和喬治·桑等在高談闊論;可以欣賞大畫家安格爾、德拉克羅瓦、魯索等的曠世傑作,可以聆聽大音樂家李斯特、羅西尼、門德爾松、舒曼無與倫比的演奏。他們每個人都是一顆耀眼的明星,而這些明星聚集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群星燦爛的天空。
肖邦這個異鄉人初來乍到,還不為人所知。李斯特的慧眼第一個承認了肖邦的天才。李斯特把肖邦引進了巴黎的沙龍。也把他介紹給一位女人。想不到,這竟然決定了肖邦後半生的命運。
這一天,肖邦即席彈了許多曲子,他彈得興高采烈,完全沉浸在樂曲中,把聽眾也忘記了。當他盡興彈完,抬起頭來,聞到一陣薇奧麗特香水的芬芳。他這才發現一雙熱情的眼睛正凝視著他。這位女性穿得很樸素,優雅而嫻靜地坐在他的鋼琴旁邊。她並不漂亮,身材矮小,已經開始發胖,但她有一雙美好的眼睛和一個高高的哲學家的前額,給人一股男子氣概。
喬治·桑第一眼就對肖邦的氣質發生了興趣。可是,肖邦卻沒有立刻喜歡她。
他甚至還向朋友講過這樣的話:那個喬治·桑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是女人,我非常懷疑這件事。」
喬治·桑確實是個特殊的女性。她蔑視傳統,飲烈酒,抽雪茄,愛騎馬,喜歡男裝,罵起人來滿口粗言穢語,談情說愛時卻百般柔情,千般風流。她是一個多情的女人,已經30多歲了,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與詩人繆塞剛剛分道揚鑣。她對男人瞭如指掌。她歡喜肖邦,就有辦法使肖邦喜歡她。
肖邦是個男子,卻有女性氣質。他面色蒼白,身體纖細,體質柔弱,憂鬱傷感,常常由於激動而疲憊不堪。他還不到30歲,他的天才備受女人的崇拜。但是,兩次失戀使他懷疑女人的情感。他在孤寂中生活,又無法擺脫對愛情的渴望。憂鬱的陰影籠罩著他。他感到自己創作力在衰退,思想變得懦弱,想像變得蒼白,靈感漸漸枯竭。他需要一種強烈的有活力的愛情來喚醒他心底的熱情,在他無力的手指中重新注入藝術的生命力。對於命運的憂慮不安和對藝術創造力的憂慮不安猶如雙重的陰影和雙重的枷鎖,壓抑在他心頭。他那乾枯的心田期待著愛情雨露的滋潤。
肖邦的感情防線在桑夫人的進攻下很快就全線瓦解。他們相愛了。他們常常在奧特爾區約會,桑夫人在那兒的一幢公寓裡租了一個房間。李斯特和他未來的夫人則租了另一個房間。他們四個人常常一起用餐,一起出入沙龍。
整個巴黎為之驚訝。善意的勸告和惡意的攻擊都無濟於事,他們情投意合。他愛上這個女人是不可避免的,又是可悲的。他需要這樣的女人。這個男子氣的女人正是這個女人氣的男人的必不可少的補充。
真正的朋友們都為肖邦高興,因為愛情不僅使他顯得英俊健康,而且情緒活躍,感覺良好,充滿自信。過去的神情恍惚、憂鬱傷感竟然一掃而空。他的創作才能又獲得了非凡的活力。肖邦來到桑夫人在諾罕的莊園。這是一個典型的法國鄉村,與肖邦的故鄉有著完全不同的風味,在風景優美的草原上,坐落著這幢石頭房子,晚上,從田野的遠處傳來牧羊人粗獷的奇特的歌聲,這些都使肖邦激動不已。作家、詩人、藝術家們也常到這兒來作客。肖邦在這兒享有最大的權利,他佔有兩間幽靜的房子,一間擺著專門為他買來的鋼琴,寫字臺和沙發;一間是恬靜的臥室。在這裡,他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肖邦多年來第一次得到無微不至的關懷,這也是他一生中最幸福安定的時期了。肖邦創作上成熟、智慧和力量的全盛時期也終於來到了。如果,沒有喬治·桑的愛情,沒有受到喬治·桑周圍那一群大作家朋友的影響,他卓越的才華可能也不容易開花結果,達到高度的藝術境界。在這個時期裡,他寫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些作品;他意識到這是隨桑夫人的愛而帶來的平靜的心境和平靜的創作環境的結果。
但是,肖邦又不能平靜地工作,他的身體日漸不適,病魔的陰影時時威脅著他;巴黎的音樂活動和社交生活也在吞噬著他的健康。肖邦的生命化成了音樂,但他的生命力則在一天天衰退。桑夫人戲謔地稱呼他:「我親愛的屍體。」肖邦幾次嘗到了死亡的滋味,也逐漸變得過分敏感,充滿恐怖的幻想,他的思想總是集中在死亡上面。而桑夫人仍然是生氣勃勃,永不滿足。
他們不得不分手了,他們一起共同生活了九年。
有人說,是喬治·桑點燃的愛情之火,使肖邦的創作天才燃燒起來。也有人說,是這個女人過於熱烈的愛情使肖邦的疾病更趨惡化,英年早逝。
有人讚美她是偉大的女性。也有人詛咒她是放蕩的淫婦。
有人歌頌音樂和文學的聯姻。也有人痛斥這不相稱的結合。
但是,誰也無法否認,他們共同生活的九年是肖邦一生中最重要的藝術創作階段,是他最光輝的創作力高峰期。而肖邦與喬治·桑分手之後,他再也沒有寫出任何一部重要的作品。肖邦是意識到這一點的,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對喬治·桑沒有怨恨,只有愛情,他不能忘記喬治·桑。
肖邦與喬治·桑的愛情,是一次成熟的愛情,開花結果的愛情,給予他藝術生命力的愛情。他不能忘記喬治·桑,是不能忘記他那創作力高峰期的光輝歲月。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說:「我真想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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