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克里姆林宮觀察家大跌眼鏡的普京

俄羅斯總統普京明年就要卸任了，但國際社會正日益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政治影響仍將持續相當長的時間。本臺駐莫斯科記者傅東飛發來以下報導。

在過去的兩年裡，莫斯科政客和克里姆林宮觀察家們消磨時光的最好辦法就是賭普京下臺後誰來取代他。

他卸任是肯定，普京自己也一再強調他不會戀棧。

早期的熱門繼任者是梅德韋捷夫，普京的年輕助手。到今年初越來越多的人把寶押在了普京克格勃時期的老朋友伊萬諾夫身上。

但前不久，情況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在沒有任何跡象的情況下，普京任命名不見經傳的祖布科夫為俄國新總理。

緊接著普京又公開表示毫無名氣的祖布科夫是接替他出任總統的出色人選。

這些動作讓克裡姆林宮的政治幕僚們一頭霧水。

最後的結論是，現在取代普京出任俄羅斯新領導人的，最有可能就是普京。

宣傳

但問題是，我們怎麼沒早看透這一點。這都要歸功於普京的精彩表演。

他在採訪中不厭其煩地堅持說，儘管他深受歡迎，但要遵守俄羅斯憲法，第二任期結束後一定按時放棄總統職位。

他精心培養可能的接班人，把他們推上高位，保證他們在國家電視台上有足夠的露面機會。

這一切讓人深信不疑。

可事後想想，矛盾的信號早就已經出現了。

我最初感到有些不對頭是在八月中旬。

當時俄羅斯的主要報紙開始刊登普京在西伯利亞度假的大幅照片。

55歲總統在畫面中英姿勃發，胯下蒙古馬，腰間叢林刀，馳騁於廣袤的原野。

最引人注目還是那張普京赤裸著肌肉隆起的上身在西伯利亞釣魚的照片。

他的這一英雄形象好像是直接從蘇聯時期的宣傳海報上走下來的。

但問題是，在已經受到廣泛支持而且即將卸任的情況下，這種宣傳目的何在呢？

"主要力量"

幾天後我和幾位俄羅斯學者共進晚餐，其中幾個人和克里姆林宮關係密切。

我問道："那些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證明普京仍然年富力強。" 其中一位回答說。

"但他就要下臺了還顯示年富力強幹什麼？"我堅持問道。

"我覺得，"有一位說，"我們並不是在見證普京時代的終結。"

"事實上我看現在僅僅是普京時代的開始，我估計到2020年，普京仍將是俄羅斯政治中的主要力量。"

這看來是句實話。

公眾支持

不過，普京具體如何繼續保持他的政治權力還不清楚。

他可能像他自己表示過的那樣，參選總理。先讓祖布科夫成為他忠誠的總統繼任人，然後他四年後再捲土重來，接任總統。

不管怎麼樣，俄羅斯人是支持他的。

我的一位同事最近和我開玩笑說："天下只有俄羅斯人能在擺脫共產主義後，歡迎秘密警察回來掌管他們的命運。"

國家控制

90年代，俄羅斯經歷了短暫而動盪的民主，結果，很大程度上是一場災難。

但畢竟有了民主憲法、自由選舉、多黨政治和仗義執言的媒體以及公民社會的雛形。

而在普京當權的八年間，這一脆弱的民主基礎已經基本上蕩然無存了。

大部分媒體已經重新回到國家控制之下。反對黨已經被趕出了杜馬，有些已經銷聲匿跡。

俄羅斯很多地區的地方選舉甚至乾脆取消了。

而在這一過程的每一步，俄羅斯人都為普京的做法歡呼，感激他讓國家再次回到了穩定並走向繁榮。

在第二任期結束後卸任，普京想向外界顯示的是，他絕對字字句句遵守俄羅斯的憲法。

他徹底放棄權力離開政治的可能不是沒有，但俄羅斯更有可能夢遊般地回到獨裁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