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的海灘和那塵封的記憶

2007-06-10 03:15
30年前剛來美國時，外子還在哈佛大學做研究生，我們結婚時只靠他每月300多塊美金度日，既沒汽車更不說享受，每年夏天最大的嚮往是坐火車去一兩趟鱈魚角住幾天，每次最愛去石港(ROCK PORT)，住在一個畫家開的小旅館，還有豐盛的早餐吃，畫家的畫很有水準，我們當然買不起，白天就逛逛沙灘，看看多姿多采的藝術展覽跟禮品店，有時在湖濱石頭間抓魚，最記得有一次外子千方百計抓了一條又滑又長又醜陋的鰻魚，忘記了是怎麼挪回家的，我不敢碰，他不知用了多少智能與力氣把魚割成一塊塊，紅燒煮了很久很久都不能吃，現在想起也覺得好笑。

重遊舊地常常會帶來塵封的記憶，窮日子過去了，青春一去不回，感恩的是我們一家和睦，外子這次是被邀請參加國科會的一個會議，旅館、租車都有提供，我們住在林穴(WOODS HOLE)海濱小城，小城在400年前已是有名的捕鯨魚港口，目前以海洋生物研究出名，在100多年前便在此處設立海洋生物研究室，聽說附近的海洋處於南北流域的交界，生物品類特多，是研究人員的理想實驗室。

紐英倫風光如昔，海灘仍然乾淨乾淨利落，藍天空曠無比，海水晶瑩亮麗，樹木茂盛，房子古色古香，道路卻還是狹窄彎曲，街道名稱模糊難找，三四百年的古鎮仍屹立不變。

此地的居民一般比較保守、背後又有深厚的文化在支撐，他們拒絕現代化，這裡是他們心靈的回歸地，是在繁忙工作之餘享受到的休閑站，所以在整個鱈魚角我看不到一座高樓，也沒有被開拓的道路，更沒有大的購物中心。

附近的大城市是波士頓，在這裡擁有度假屋的人不少，一到週末，人人爭相來度假，路上的車輛非常擁擠，加上碼頭上不斷有渡船去離島，進出的巴士汽車很頻繁，免不了把大都市的廢氣都帶來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我們長年住在南加州已漸漸熟悉加州的環境，近年來東方人墨西哥人大有吞掉南加之勢呢，我覺得在紐英倫自己竟一下子又變成了外國人。

東方面孔極少，老墨更稀，幾乎是清一色的白種人，大部分是一家大小三四口，有些更加上祖父母。像這樣天倫之樂的畫面在美國並不多見，令人好羨慕啊。

外子的一位教授同事一家3代也正巧在此度假，還邀我們吃晚餐，他說他父母在此擁有一座舊房子，他小時候在此度假上暑期班，現在他的兒女剛好也可以在此上暑期課了，並且他發覺過去與他同上暑期班的同學，像他也帶了子女來呢。

這就是傳統吧，是我們這些充滿離亂連根拔起的移民沒有辦法實行的，也許在我們的下一代或下下一代可以實行傳統吧，但是他們的傳統會扎根在哪裡，東方、西方、或東西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