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10週年 香港面面觀 系列報導(三)

「摸著石頭過河:九七10週年 香港面面觀」系列報導(三):香港民主 北京作主

香港移交中國統治以後,生活上雖然保有原先的自由體制,「馬照跑,舞照跳」,港人的生活並沒有太大改變。只是在政治方面,香港依舊跳不出北京的手掌心;香港泛民主派雖然得以參與3月底的特首選舉,但是親北京的勢力龐大,加上港人原本對政治的冷漠,香港民主的發展,還有待內部更多力量的凝聚。

第三屆香港特區行政長官選舉3月25日落幕,毫無意外,北京中央欽點的曾蔭權順利連任特首。港英時期,香港沒有民主;主權移交後,在一國兩制的體制之下,香港特區行政長官的位置,掌握在北京手中。經過北京中央點頭的人物,才能順利透過行政長官選舉,「當選」特首。

◎ 破天荒 民主派首次參選特首

值得注意的是,這次的行政長官選舉,首度出現民主派的參選人競選,儘管選舉結果一如預料,但民主派議員梁家傑的參選,也為香港的民主發展注入一絲希望。香港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教授王家英分析,往後香港的選舉已經不能走回頭路,這帶給北京、帶給特區政府一些壓力,王家英說:『民主派所派出的候選人,以及他們在過程中所累積的經驗,都會使得民主發展的過程不斷向前推進。我不敢確定哪一天會有普選,但是我認為經過這次開放競爭,北京也有經驗,當他知道這個進程沒有辦法迴避的時候,他就會選擇提早部署,選一些能夠打敗反對力量的人選。我相信,經過這次之後,他會比較正面思考進一步開放普選的可能性,然後預先布局,不光是培養人才,也培養制度。』

◎ 香港民主發展關鍵:內部民眾動力

2003年7月1日的香港,上午還在慶祝「回歸祖國的懷抱」;下午就有50萬名香港市民,因為反對基本法23條立法,為維護基本的言論自由,憤而走上街頭。如此龐大的群眾力量,讓中國不得不收手,收斂干涉的腳步。香港民主派議員蔡耀昌表示,香港民主發展的最重要力量,來自內部:『最終,我想香港的民主發展最重要的力量,就是香港內部的民眾,香港的民主力量能夠繼續把我們要求民主的看法,透過行動繼續下去,希望盡快能夠完成民主。』

◎ 一國兩制 漸不以臺灣為目標

南華早報中國版記者陳敏莉表示,香港的民主有自己的模式,已經不再是當初希望給臺灣看的樣版,她說:『我最近跟北京那邊一些所謂到香港蒐集情報的人談過後發現,他們現在開始有點改變,譬如之前希望把香港的一些選舉模式,或是香港一國兩制的經驗,做一個典範給臺灣看。但是當他們和臺灣方面的媒體人士接觸之後,就會發現這是不可能的,因為臺灣絕對不認可香港的制度,所以他們開始轉變成認為,香港自己走出來的民主方式,可能是香港模式,再不敢說是給臺灣看的一國兩制,他們沒有再那麼高調的強調。』

◎ 港人務實 不準備為民主犧牲

儘管如此,根據香港人向來務實的性格,只要生活無虞,一切穩定依舊,香港人似乎並不在乎誰當特首,也不在乎自己所缺少的民主權利。香港城市大學政治系教授,同時也是公民黨秘書長鄭宇碩說:『我認為,香港一般人對民主的印象有所加深,他們也非常明白,要增進、維持自由法治,沒有民主是不行的;但是面對中國龐大的壓力,很多人感到無能為力,而且現狀也不太差,他們也沒有為民主犧牲的精神。所以你問香港市民要不要民主,大概是60%多的人說要,但是要真正為民主做點犧牲,目前在動員市民、群眾方面,是有很大的困難。』

◎ 民主孫悟空 牢籠裡72變

王家英認為,對中國而言,香港的民主發展根本不是威脅,只要香港民主不失控,民主不見得是壞事,他說:『對大陸來講,每一天都是壓力,全球一百多個民主國家,所以他不介意香港有沒有普選,這個壓力對他來說不是壓力的。其實中國對香港民主主要的思考就是,民主之後會不會失控?民主是不是在他主導底下產生的政權?要是他派出來的候選人都能夠當選,民主有什麼好怕?他是怕產生一個人,他不能接受,這個人跟美國、跟其他國家搞在一起,跟大陸對抗,他怕這塊。民主之後,都是建制派的天下的話,他根本不擔心,有什麼好擔心?』

從港英時期香港人沒有民主權利,一直到主權移交後的10年間,香港人從民主鳥籠到鳥籠民主,香港的民主發展在體制內外都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面對北京方面的箝制和介入,香港內部民眾對於民主的渴望,才會是香港持續推進民主進程的主要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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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韋婷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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