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人如實說

轉經路上聽風

今天又是個綿綿細雨下個不停的日子。儘管如此，我還是清早打著雨傘去轉了山，一路探聽讓我感興趣的話題。我碰見了前些天與我聊天的幾個人，於是，打了個招呼快步上了前面，因為，我需要不同的人談論不同的事或相同的話題。

工夫不負有心人，我又認識了幾位拉薩老人。他們問我一些達蘭薩拉方面的事情。拉薩方言比較難講，尤其是18歲以上的人無法掌握到精確度，雖然費事，基本上他們聽懂了我的回答。順便我也問了一下其中的一位老人，「不久前，達賴喇嘛對媒體講過，‘青藏鐵路是對西藏的第二次入侵’，對此你們有何看法？」起初他們比較遲疑，猜得出來是對我不放心。我對他們開了個玩笑，「佛教徒是講真話的人，不用偏袒上師（指達賴喇嘛）或政府（指西藏自治區政府），真話能夠挽回閻王爺的懲罰。轉山聽經就不是為了這個嗎？」他們都笑了，笑中閃耀著純真。這是藏人特有的一種氣質或與人不同。

我們邊走邊談論起以上的話題，由此，我才得知青藏鐵路通車後的一些真實情況，比如，拉薩的食物漲價了，每一個家的園子內平均少不了中國人二至六個。他們都說了，「本來食物不應該漲價，因為，當局曾大力宣傳過‘青藏鐵路是造福西藏人民的幸福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幸福路帶來了老百姓無法承受的食物漲價。同時，中國人到拉薩租用房屋，從短期看來，有益於老百姓，但是，長遠的角度不容樂觀，有些像‘解放軍進藏’時的情景。」

其實，他們都在支持最近達賴喇嘛對媒體發表的那翻講話。大家知道，上個世紀50年代，因進軍西藏而發生過食物漲價，也有很多貴族趁機出租房屋而發過小財，還有進藏官員帶頭向居住三大寺院為主的僧人們發放過多次佈施。但是，到了60年代，「破四舊」過程中，老百姓的全部財產歸為共有，貴族和僧人劃為階級敵人之列。我在想，他們講的就是這個意思。

又我追問，「食物如何漲價？」他們的回答倒有說服力。舉例說，「通車前，一斤大米是一元兩角人民幣，現在三元八角一斤；一根蘿蔔是兩角，現在一元一根。」這僅僅是拉薩的食品市場價格，日喀則等地比這個價格翻了一番。

當然，物價之所以上漲，一方面是需求量的增高。另一方面是人為的漲價。拉薩的食物漲價中不僅存在兩方面的因素，而且，還有上漲的趨勢。按理到了冬季，旅遊人員減少物價應當下跌，但是它反而繼續上漲，可以肯定移民在增多。

但是，於15日出版的新華社《瞭望東方週刊》報導，「一項有關幸福感的調查發現，在內地31個省會城市、自治區首府和直轄市中，拉薩居民在人情味、賺錢機會，以及近年的發展三個幸福感單項指標排名中名列榜首。」

對此，有一位「雪紅雪白」的網民在著名作家唯色女士的博客上評論說，「從拉薩和上海都名列前茅，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老房子拆得越多，居民越幸福。」

唯色接著說，「今晚與幾個年輕的博日朋友說到‘拉薩人最幸福’的調查，有一個朋友的話發人深省。他說，也說不定接受調查的那些拉薩人還真這麼認為，因為他們很滿足，也就很滿意。我想也是，被豢養得這麼舒服，或許還真的感覺很幸福。最近拉薩的幹部們提工資了，一位退休幹部是縣處級，參加革命的資歷又老，再加上是公安上的，所以每月可以拿到7,000元，以至於他在單位聚餐時喝得酩酊大醉，感激涕零地高呼共產黨萬歲。」

另一名過客說得更精彩，「至於提高工資，一來說是應該的，因為在西藏‘祖國大好形式’下，物價上漲了，糧食價格大幅度地上漲了。二來說，更多的漢人湧入西藏，在西藏的漢人一直賺藏人的錢，所以為了更多的漢人賺藏人的錢，那個政策也理所當然的事了。三來，為了蒙住很多支持他們的漢人或者無知的藏人，也給國際上做些表面文章，提高工資是必然的！四來提高工資，他們更可以賭住那些所謂有文化的藏族人，從而更順利地實行高壓政策，消滅種族計畫，大部分安於現狀的藏人已經成了中共的一隻忠實的狗了！五來，中共更方便地，更赤裸裸地開發西藏的資源了！所以無知的藏人看到人民幣，就忘記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祖先。這是常年以來中共對西藏的變態政策所引發出來的滑稽表現。因為一個豬餓了那麼多天，主人終於發些豬食吃了。豬還覺得主人很偉大，很慈悲，感動的高呼萬歲！殊不知道主人將自己變胖了，宰了，吃了！」

（2007-02-25於印北達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