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自由思想能力談何大師大國

《沒有思想的自由，哪來的大師？》一文後註：「參考資料：文學方面:復旦大學出版社《中國文學史》之「導論」，章培恆、駱玉明主編。」我去查了一下，其中沒有相關內容，看來不過是作者搞玩。儘管搞玩，但文章卻提到了一個問題，引人深思：「很多人以為，教育的失敗，是出不了大師的根本原因。但是，這還不是最深層次的因素。沒有思想的自由，哪來現代意義上的大師呢？」文章的意思是體制不寬容不給人思想的自由，所以我們無法有自己的大師。

這句話讓我不免想起2001年我剛上網時在國內網站所見及目前中國文字界的狀況。剛上網時，那真是萬馬齊喑，幾乎所有的文字都不敢甚至失去了碰觸這類問題的能力，編網淫腔浪調，非淫不文，下半身寫作，美女寫作，MM寶貝現象、木子美現象等等等等，甚至至今余聲不了，黃浪席捲整個中國文字領域。現在經過那些在有些朋友看來是「躲在陰暗角落裡的一些人」的人們不屈的掙扎這種現象終於有所改變，人們開始，關心起人的潛能發揮的問題，如此文所言大師的產生即是一例。

當初那些「躲在陰暗角落的人」，如我，因為萬馬齊喑而看到了一個事實，就是體制導致了人的不自由，沒有讓潛能自由釋放的體制導致了潛能無法釋放，於是極力抨擊中國的現行制度。這極力的抨擊讓所有人都理會了這點，致使維護體製成為了一種恥辱，而使體制無法招架，甚至體制自身對抨擊變得反映遲鈍，一隻手難抓一百個蘿蔔，體制將近失去了反擊的能力。因其如此，這種抨擊體制的行為竟日漸成為目前中國文字界的一種新時尚，就像當年開始盛行黃腔一樣，很多人趨之若騖。

當然，中國的舊體制根深蒂固，遠遠沒抨擊徹底，要宜將剩勇去抨擊。問題是僅僅抨擊就能解決問題的全部嗎，因這體制已是一落水狗，大家都在打我去打，安全，所以就一直安全下去，可以嗎？當然不成！

這讓我想到，中國是一個最缺乏勇敢精神的民族，他們勤勞，吃苦，像牛羊一樣可以做最需要堅韌精神的事，但是他們與其他民族相比，最大的民族性缺陷就是缺乏勇敢精神，他們寧可在忍耐中死去，也太難將抗爭賦予行動，不到山窮水盡，他們絕不輕易為自己和他人的利益失去去爭取，這與美利堅、日耳曼、法蘭西甚至猶太人相差太遠。無論從科學的發現還是政治的改變、版圖的擴張等等只要翻開歷史就可以看到中國民族的這一非常令人驚詫的劣根性。怕死怕輸，結果死得更慘輸得更慘。

的確你可以將這種劣根性美化，說它是柔韌，正因為柔韌所以中國民族具有了頑強的生命力，在蒙古民族、女真族、大合民族持戈而入時它能像水一樣即使你炸開我體內萬丈深淵的窟窿我也能慢慢平復慢慢甚至將你淹死將你化為我體內的一部分，重又繼續的繁衍與生存。問題是在現代社會已不是你能不能生存的問題，而是你與別人生存好與壞高與下的問題。一場改革開放的確把中國民族從文化大革命將自己淪入已頻臨毀滅的險境中慢慢解救出來，但中國若真想成為大國豈止是體制的問題！沒有冒險精神、沒有勇敢精神，怎麼可能真正實現！

你在進步的同時別人也在進步，你的進步是踩著別人的腳印，機車是別人的、電力是別人的、網路是別人的、航天器是別人的，世界的近代有什麼是中國自己的？沒有！你的進步是別人的落後，沒有自己的過硬產出怎麼可以說是大國？而這些過硬的產出光只有自由的體制沒有自由的思想能力──敢於冒險勇於拚命的精神可能獲得嗎？當然不可能。你在別人的落後中進步，別人在自己的進步中飛躍，你永遠只是撿別人落伍的產出。沒有冒險勇敢怎麼可能突破創新超出呢？

現在是在我們是進步在別人已經是落後的體制上的產出，我們因為「柔韌」、懦弱仍無人敢去冒險無人做出勇敢。光抨擊不行動是難有什麼用的，只不過跟著時尚玩無驚險的驚險遊戲附庸風雅而已。沒有勇敢冒險的精神是中國沒有大師不能成為大國的致命傷！大師的最大特質是敢為人不為，敢為天下先，也就是冒險、勇敢！正因為那裡無人曾為無人在先所以他成了後來者的大師，不然他也是一個庸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大師！

有一拙詩叫《木匠》附於下面，請大家指教：

木匠

有一天我遇上一個木匠
看見他鋪裡擺滿了一大堆
精美的桌子椅子和櫃子
我很敬佩他的手藝

我對他說 師傅
你真的很神奇也
你怎麼可以把那些杉木樹枝
看起來與傢俱毫不沾邊的東西
三把兩下
就變成這麼亮眼的玩藝

木匠笑了笑 回答說
先生 那你就錯了
如果你真給我
桌子椅子和櫃子
要我做成跟它們一樣精美的傢俱
我還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咧

2006年12月23日星期六洛杉磯(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