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男生:漂亮女生都被寶馬拉走了

話說80年代,當時我的一個哥們正在東北上大學。

  那會兒,家裡給的錢少,每月扣除煙錢酒錢,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在食堂吃上幾次紅燒肉。負責打紅燒肉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山東姑娘,紅扑扑的臉,圓鼓鼓的身材,他們都叫她胖妞。突然有一天,胖妞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每一次揮杓都牽動著天之驕子們熱辣辣的目光,於是,她純真的眼神變了,變得越來越有殺傷力,越來越不可一世。兄弟們想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換更多的紅燒肉已經越來越不好使了,於是餓著肚子召開了全體舍員擴大會議。煙霧繚繞中,一個偉大的決定誕生了:派殺手鐧秀才出馬,去擺平胖妞!

  秀才就是我那哥們,不但性情斯文,而且眉清目秀。他們要他誘之以色。

  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的中午,秀才有些悲壯亦不乏豪邁地走在前面。身後,浩浩蕩蕩的大軍端著飯盒敲鑼打鼓地向食堂開進。
秀才一步步地接近紅燒肉,直勾勾地盯著胖妞,目光灼灼。秀才也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事實證明,從此,寢室裡的哥們兒每次都護送著秀才上戰場,大軍每次都可以風捲殘雲酒足飯飽凱旋而歸。

  一日,秀才發現自己以後上戰場不用帶飯票了。
  一日深夜,秀才的下鋪兄弟聽見有人夢囈:「胖妞真好!紅燒肉真香!」翻身下床,看見秀才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冬去春來。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胖妞主動約秀才,要他跟她打羽毛球。
秀才猶豫囁嚅半天,最後說道:「那就去學校外面的大山後頭打吧!」
胖妞怒道:「不行,俺就要上你們6號樓宿舍前面打!」
  ……
  這天,風和日麗。這天,秀才終身難忘。6號樓宿舍的窗口趴滿了男生,看秀才跟胖妞打羽毛球。秀才和胖妞的臉都紅紅的。胖妞興奮地揮舞著羽毛球拍,就像揮舞著手中的大杓。男生們起勁地叫喊:「胖妞真好!紅燒肉真香!」胖妞有些羞澀地笑著,她的眼神和心思也一定都飛到了天外,因為她的球拍從不曾擊打到球,但6號樓的男生都相信,此刻胖妞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第二天,打紅燒肉的變成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師傅。胖妞走了,回鄉下老家嫁人去了。後來,秀才畢業了。再後來,秀才結了婚,生了孩子。

  「胖妞就這樣走了?」我唏噓不已。
  秀才笑笑,說:「那是必然沒有結果的。我堂堂秀才,怎麼可能和一個打工妹談戀愛?」
  是啊,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他們之間是注定沒有愛情的。然而,這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卻在今天得到了續寫。

  前些天,和人民大學的一個兄弟喝酒。小兄弟為人爽快,只是都快走出校門了身邊卻沒個噓寒問暖的人。也許是眼光高吧,談過幾次戀愛,都無疾而終。

  問及近況,兄弟說快畢業了,在一個公司實習。提及伙食,兄弟說:「唉,甭提了,每月幾百塊錢的工資,只能去小飯館。跟農民工一個待遇!不過小服務員倒是值得一看的。」然後詭異地笑了一下。
  我哈哈大笑,問他:「能吃飽就好啊,不過兄弟你也該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了。要不要大哥幫你?」

  小兄弟又詭異地笑了一下,說:「不用,兄弟我自己可以解決。」
  又過了幾天,小兄弟給我打電話:「老大,過來喝酒啊,讓你見見弟妹。」
  弟妹是一個很魄實的姑娘。皮膚黑裡透著紅,體型微胖。我微微有點失望,人大的學生為多少天之驕子所羨慕,怎麼可能找一個打工妹?
  席間,上廁所的時候,我拉著他問:「弟妹是幹什麼的?」
  他略帶點醉意,說:「我們公司下面飯館的服務員。兄弟我現在沒啥別的要求,能找個通情達理、知冷知熱的就行啦!」
  我問他:「你丫想老婆想瘋了吧!」
  他提提褲子:「人大裡有點姿色的,都被寶馬們拉走了。找個能看上眼的女朋友比找工作都難。」
  我突然想起了秀才和胖妞,那似乎已經很久遠了。然而,今天似乎這一切就在眼前。

  也許是時代造就的這種結果吧。這個時代顛覆了傳統,顛覆了曾經的一切概念。大學裡,男生的乳酪正在被社會哄搶,導致了現在的大學校園到處是寶馬和光棍。這些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忿忿不平之後該怎麼辦

  學生與農民工的活動地域基本一致,能擔負的經濟承受能力基本相同。於是,這種空間上的錯位逐漸變得正常,時間上的錯位也逐漸被忽略。大學生和農民工成功地聯姻了,想必胖妞在回憶裡一定會笑吧。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