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嫁老外

在蒙特利爾,經常可以看到燕瘦環肥的中國MM與老外走在一起,又或是坐在他們的名車裡,或擁或相對而坐,很多時候是挺和諧的風景。我聽過許多老外說,喜歡東方人的單鳳眼,喜歡沒有燙過的烏溜溜的黑直發,更喜歡東方女性的家庭觀念與順從的天性--這樣的女性,恐怕也是中國男人的首選吧?

有文章說,「中國醜女的出路才是嫁老外」,還說,「如果長的不漂亮,又沒有腦炎後遺症,只能嫁老外。醜女外嫁,往低了說,利人利己,往高了說,利國利家:男同胞不用忍受視覺折磨;大齡女們不用為自己的長相悲哀;父母們甩了個大包袱;花老外的錢,為國家節約資源。」

雖然乍聽上去似乎有點道理,在一笑之餘也不免覺得用詞有些苛刻。何為美,何為醜?在諸葛亮眼裡,醜妻黃碩無疑是全天下最美麗的女人。有這樣一段記載:」每當夜闌人靜的時候,朦朧的燈光下,醜女媚態百生,在光的陪襯下,諸葛亮居然感覺到這個小婦人有一種令他銷魂蝕骨的風情。」所謂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美的定義也有好多種。

無論長相如何,都有選擇嫁給西方人還是東方人的權利,再說,愛情來的時候,也許只是一見鍾情的距離。至於能不能花到老外的錢,還有待研究。

我有3位女性朋友,分別嫁了老外,她們就沒有一個符合大眾「醜女」的標準,卻也沒都節約成國家資源。

蓉的老公是個早年移民到蒙特利爾的老美,酷愛中國文化,但費了老鼻子勁兒,永遠也學不會中文。蓉158的個子,嬌小玲瓏。先生卻是191的大個兒,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給人略顯滑稽的感覺。但先生對嬌妻疼愛有加,經常把腰身彎成60度,俯在蓉耳邊講悄悄話。喜歡京劇、絲綢、國畫和英文版的《茶館》,除了不會講中文外,蓉幾乎嫁了個「京油子」。

有次,蓉的母親從成都來蒙城探親,這下更了不得,她老人家1米54的個子,與女婿一道上街買菜,更具喜劇效果。老人家不會講英文或法文,女婿則只會用中文講「你好」和「再見」,龐然大物與小老太太在一起,你說你的洋文,我說我的方言,純屬雞同鴨講,卻竟交流得津津有味,兩個人不停地點頭稱是,臉上頗有「溝通無極限」之喜色,令我等旁人驚異不已。

鳳靜靜啜著咖啡,不時用小咖啡杓玩弄一下杯中液體,眼中寫滿平凡的快樂。-- 「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老公快快畢業,將來他出去工作,我就在家做家庭婦女,洗衣啊,買菜啊,做飯啊······」鳳露出無限滿足的笑容,那是一張絲毫不施粉黛的40歲女人的臉。

第一次見她朋友聚餐,她與她先生同往。鳳也嬌小,穿著樸素。剛下班的她,身上背著個大挎包,手裡還拎著個手提電腦。因路邊不好停車,我們從很遠的停車場一路走進餐廳,她從別人的車裡下來,就這樣獨自提著沈重的電腦,默默跟在眾人後面。走在前面的她的丈夫,是個本地白人,1米85,魁梧得像半截鐵塔,卻兩手空空,與旁人談笑風生。我悄悄趕上鳳,打抱不平地問:「他怎麼不幫你拿?」她愣了一下,臉上呈現幾分尷尬,我自知說錯了話,正在後悔,她卻善解人意地解釋道:「都是我自己的東西,自己拿就行了。」我路見不平地白了她老公一眼。

我問鳳在哪上班,她小聲告訴我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她先生與她同齡,卻還是學生,在讀歐美文學專業本科。後來才知道,在她先生看似強壯的體格之下,衣服掩蓋著幾根藥物管道,平時就是靠這幾根細管子維持必要的營養。有次,那種我叫不出名字的病症發作,他誰也不認得了,瞳孔放大,面色蒼白地哮喘、嘔吐、旋轉、歇斯底里,結果我比他臉色更白,鳳卻鎮定地扑過去抱住他,無論他將她怎樣甩開和扭打,直到幾個朋友強行把他控制住送往醫院急救為止。

結婚前,鳳就知道丈夫的病,但她一點也不介意,仍是一心一意地墜入愛河。他先生的幾個白人朋友都非常羨慕他好命,找了這樣一位賢惠的東方妻子。他們說起這位中國嫂子,紛紛豎大拇指,並均發誓要找這樣的女人為妻。我卻暗自擔心她什麼時候才能做成「家庭婦女」。

惠的老公比她小6歲,是標準的魁瓜,年輕瀟灑。他們結婚後貸款買了車,不但加入「月光一族」,且每月還得賒帳度日,若誰告訴她某公司可以給她每小時高5毛錢的薪水,她能馬上毫不猶豫地跳過去。就這樣,生活壓力巨大,但他們仍盡情享受「明日消費」的二人世界,吃飯、泡吧的時候花錢一點不心疼,且每日咖啡、香菸不離手。他們倆出去吃飯的時候也是各付各的,算得清清楚楚,看得我直撇嘴。

有人嫁老外是為了身份,有人為了性,還有人沒有原因,只因對方是個讓她動心的人,管他是華人是老外,哪怕是《金剛》裡那只浪漫的猩猩也嫁得。無論如何,祝天下異國伴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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