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房蟲自爆炒房生活



隨著二手房市場秩序的逐漸穩定,中介公司沉澱購房款的行為被禁止後,攤子越鋪越大的中介公司常常感到捉襟見肘,而像老蘇這樣手握幾百萬現金的個體戶,就顯得「財大氣粗」了

  晚上九點,北京方莊的街頭,行人決不會猜到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實際上是個百萬富翁。這個名叫老蘇的男人至少有300萬元現金押在樓市上,而每年他將從中獲利40萬~50萬元。

  老蘇從事的行業,用北京老話講叫「房蟲子」,簡單解釋就是買賣二手房的個體戶。他說像他這樣的人正越來越少,「比我窮的人就只能做個‘拼縫’(介紹買賣雙方認識從而賺取一定佣金),比我有錢的則都開了公司。」

  「而我,不喜歡當老闆。」老蘇笑著說。

  一輛車和一部手機

  根據老蘇介紹,「房蟲」的盈利點主要在賺取差價,也就是低價買進,高價賣出。於是有人便將「房蟲」理解為炒房者,實際並不相同。

  炒房的人通常是購買低價的期房,待價格上漲後再高價賣出。一段時期內,炒房者是房產的法定所有人。但「房蟲」則不同,房蟲通常只押二手房,並不過戶,只是與房主在公證處公證一份「委託代理合同」。在尋到「下家」後,房蟲全權代理房主與購房者簽訂買賣合同,並履行過戶手續。

  這樣操作的好處很明顯,在房蟲與買家和賣家的兩次交易中,只需要交一次稅。

  通常情況下,房源易尋,但買房的人往往是大海撈針,所以老蘇幾乎熟悉京城每一家中介公司,並與它們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老蘇押房,交給中介公司代賣,自己賺差價,中介公司賺佣金,兩全其美。

  「我只需要一輛車和一部手機,就可以搞定一切。」老蘇有一部舊桑塔納,還有一個不算新潮的手機。通常來講,他用手機聯繫業務,然後駕車去看房、押房。

  但很多時候,老蘇連看房的手續都免了,電話裡簡單聽人介紹一下,覺得差不離就拿錢去押房。「從我的經驗來看,沒有賣不出去的房子。」

  老蘇因此得了一個外號叫「蘇大膽」,有時候他甚至既不去看房,也不參與賣房,只是將錢打到中介公司賬戶,一切由中介公司代勞。

  不過也有失手的時候。不久前老蘇在管莊押了一套房,就連看也沒去看。廣告打出去三個月也沒賣動,後來自己親自去看了一下,才發現這套房子的外環境實在太差。

  而這三個月,恰是北京二手房市場最為動盪的時期。
調控的洗禮

  「管莊那套房押的價格不低,偏巧又趕上開徵個稅,怕是更不好賣。」話雖如此,但從老蘇的神情來看他也不是很在乎。

  採訪之前,記者以為在調控之後,類似於老蘇這樣的「房蟲」生存空間沒有了,也道聽途說老蘇已經不大「務弄」房產了。見面後才發覺原先的判斷是錯誤的。

  「調控對中介公司的影響最大,對我卻沒什麼影響。」老蘇有點得意地表示。

  儘管從事了十來年二手房買賣,但「房蟲」老蘇顯然不擅長使用專業術語,他更習慣於講一些平常的見聞。

  「那天,我坐在一家中介公司裡,外頭來了個中年人看玻璃上的售房廣告。我們就招呼他:‘是不是要買房?’那人說:‘我買房,豈不是要把那些稅費都攤到自己頭上。’」不過最後,老蘇還是用了一句專業術語來總結目前的二手房市場——「持幣觀望」。

  總量的下降會影響到中介公司的業務量,但對於老蘇這樣單打獨鬥的人而言,做生意的方式就靈活得多。「以前少了幾萬塊錢我不會幹,但現在一兩萬我也賺,求的是‘快進快出’。」

  並且,隨著二手房市場秩序的逐漸穩定,中介公司沉澱購房款的行為被禁止後,攤子越鋪越大的中介公司常常感到捉襟見肘,而像老蘇這樣手握幾百萬現金的個體戶,就顯得「財大氣粗」了。

  「現在中介公司都爭著與我合作,有時候房源都是他們找的,但要我拿錢去押房,之後他們再去出售。」老蘇面露得意的神色。

  讓老蘇得意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在徵收營業稅期限延長到5年政策實施前,出清手頭所有的房子。最後一套是柏林愛樂的一套,房齡恰好是3年,若不是趕在最後一天蓋上免征營業稅的章,這一單恐怕是要賠本的。

  「我現在這樣過得很輕鬆,每天就是吃喝玩樂,捎帶手把錢給賺了。」已經年屆50的老蘇看上去也就40歲出頭。在接受採訪的前一天晚上,宿醉,之後睡了整整一個白天。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本文留言

近期讀者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