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中國的數字遊戲

年輕的商人丁先生走出廣州一個拍賣會後,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和其他人一樣,他也是來競買汽車牌號的。看起來,他對花5.4萬元買一個車牌號一點不心疼。他的出價幾乎是一名中國農民年收入的20倍、中國人均年收入的7倍(原文如此)。

  然而,在這個南方「製造業之都」的拍賣會上,丁的出價還不是最高的。最貴的一個車牌號AC6688要價8萬元。「我想我的出價相當便宜。」丁說,「擁有一輛好車,也應有個好牌號。」

  沒有其他國家像中國對轎車這麼狂熱。在中國,實現中產階層夢想意味著要擁有一輛亮閃閃的新車。不過,對那些渴望超越中產階層生活的人來說,擁有一輛轎車還遠遠不夠。汽車牌照幾乎和轎車一樣成了社會地位的象徵。究其原因,是人們對財富的追求和舊時代迷信相互混合的產物。

  幾個世紀以來,數字在中國一直扮演著第二語言的角色。最不好的數字是4,與「死」讀音相近,人們對其如此恐懼,一些大樓裡甚至沒有第四層。最幸運的數字是8,與 「發」讀音相近,意味著財富。汽車牌照通常是隨機發放,但對迷信的人來說,牌照以4結尾被認為是不祥。而幾個8則意味好運,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去競爭數字了。也是為了炫耀財富,企業家爭著花大錢買幸運號碼。杭州有人在網上叫賣其擁有的號碼為A88888的車牌,要價112萬元。

  中國民間藝術與文學聯合會主席趙書(音)說,數字元號論可追溯到儒教和道教。我們今天看到的現象是人們開始回歸傳統文化。可惜,人們把傳統文化給理解錯了。」對幸運車牌號的痴迷完全扭曲了對中國傳統文化的理解,人們感到空虛,知識淺薄。他們不是在學習傳統文化,完全誤解了傳統文化。這是種非常膚淺的文化,而新近富裕起來的人又對其大肆吹捧,推波助瀾。

  然而在現實生活中,公眾對數字的痴迷還是有增無減。手機商店出售幸運號碼,有的要價高達1.6萬元。據說,一家地方航空公司甚至出價240萬元購買了88888888這個電話號碼。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要這些昂貴號碼。21歲的盧遙(音)說:「看到車牌號中有4到5個‘8’,就知道車主一定是富人。這都是迷信。不過我父母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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