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監獄與精神監獄

監獄乃是對犯罪的懲罰，是一種強制性的贖罪。然而中國監獄中廣大的普通罪犯卻令我同情。雖然他們犯了種種罪行，他們的確需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但是，不公正不合理的社會機制卻是促使人們犯罪的催化劑。雖然任何犯罪的根本都是社會機制的缺陷，然而對於一個向善的，進步的社會，我們可以包容它機制上的缺陷，因為我們相信它在不斷的改善自我，它在走向自我完善，因此制裁犯罪者是必要的，它在主觀上是竭力維護社會公正的，而客觀上它也確實體現了時代的要求，這即是民主自由的社會。與此相反的中國社會，在強權專制的控制下，一切公平正義都得不到權力組織的維護，腐敗不公成為專制者攫取自身利益必然的副產品。人民的痛苦被政治因素所加劇，人民宣泄痛苦的渠道又被強權所阻止，犯罪無可避免地在制度原因中極大增加，制度促使人們走向犯罪，雖然這並不可推卸罪犯本身的罪行，然而我們卻可以說這個促進犯罪的制度亦是罪犯。

在普通罪犯之外，中國還存在著幾乎全民化的精神監獄的囚犯，雖然他們本身並沒有法律上的罪行。人類因精神而存在，因此，精神的自由超越肉體的自由。沒有人身自由固然不幸，然而沒有精神自由卻尤其不幸。既然我們可以將限制人身自由的特定場所稱為監獄，囚禁肉體的地方；那麼我們也可以將限制精神活動的力量稱為精神監獄，囚禁靈魂的空間。我們中國人就生活在這座精神監獄中，從襁褓到老死，我們在精神上被判了無期徒刑。精神監獄比肉體監獄更可怕更殘忍，它看不見摸不著，然而它無處不在，它使人變成非人。徒剩一具血肉之軀，而沒有自由的精神，那就是行屍走肉，我們中國人都過著這樣殭屍的生活。然而我們卻不思掙脫這精神的監獄，而慾望於在監獄中得到享受，我們心安理得在監獄中度過一生！精神監獄使我們生為非人，死為非鬼。人,天地之性最貴者也。鬼,人所歸為鬼。既非人，何為鬼？我們就這樣非人非鬼的存在著！

精神監獄的越獄者從來就未中斷，而且越來越多，對這精神監獄的批判也越來越猛烈。精神監獄的核心就是專制，專制不除，精神監獄永無可破之日。只要我們喊出第一聲，我要自由，不做囚犯，打倒專制，民主萬歲！我們就開始了越獄之旅。我們需要有足夠的勇氣才能擺脫精神囚犯的地位，成為自由之子。我們是在拯救其他囚犯中實現自我拯救的。我們向精神監獄的高牆——專制、謊言、不公、腐敗、壓迫、暴力發起最激烈的進攻，我們以自由的精神，獨立的人格為武器，我們相信自由獨立是可以將這固若金湯的精神監獄攻破的。

以正義之大炮向邪惡之監獄開火吧！勇敢的精神監獄的越獄者在戰鬥中被投入了肉體監獄，專制者企圖通過對志士肉體的監禁而泯滅其對精神自由的追求，並警戒所有精神監獄中的囚犯。然而它低估了精神的力量。雖然志士被限制瞭解救其他精神囚犯的自由，但他已經復活的自由精神如何能被肉體的監獄所囚禁呢？精神的覺醒是不可阻擋的！這批因對精神自由的追求而喪失人身自由的志士，他們已經促使了廣泛人民的覺悟，並且將使更廣泛人民闖出精神的監獄！

點燃我們心中的自由聖火吧！我們如今的一切不幸皆根源於專制，我們都是專制下的精神囚徒，並且將淪為肉體囚徒，如果我們放棄抗爭，如果我們任由專制者壓迫剝削！是一無所有的肉體和精神的赤貧，還是在肉體和精神上都獲得幸福快樂，完全取決於我們今日的選擇！唯有打破這精神的監獄，我們才能解救眾多因追求自由和權利而被囚禁於肉體監獄的先驅，我們才能使人民獲得精神的解放，永遠不再淪為精神監獄的囚徒！並且在摧毀精神監獄之後，我們將因專制的垮臺，民主的實現而使社會秩序趨向合理，使更多人避免犯罪。

巴士底獄的攻破，使專制壓迫轟然倒下，使民主自由屹然崛起！中國人民不會永遠落在法國人民之後。讓我們滿懷信心共同努力！

2006年5月26日

──原載《民主論壇》(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