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圖:吸毒者的紀實生活 為了肉體刺激不管生命延續
對這個治療疾病的針管,他是狠之入骨,卻又離不開「貪戀」,他每天都在痛苦與矛盾中活著。宋曉鐘從吸食毒品到注射毒品,現在他的胳膊上的血管已硬化,只能在大腿上注射。每一次注射時,宋小鐘可以得到片刻的享受。
特別提示:為真實記錄一個吸毒者扭曲的人生,反映毒品的嚴重危害,警醒世人遠離毒品,珍惜生命和家庭幸福!在徵得吸毒者本人同意後,本報記者予以跟蹤採訪,忠實記錄了吸毒者的生活片段。
他一直在毒淖中痛苦掙扎,在驚恐萬分中苟且偷生,沒有了家,他在內心深處早已厭惡了自己這種行屍走肉和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但是在第二天清晨,他在無形魔爪的逼迫下,又開始了專在公交車「上班」的綹竊生活,然後匆匆逃回自己陰暗的小柴房內吸毒——
隱君子」的一天零一夜
夜幕降臨了,喧囂一天的都市漸入平靜,明亮的街燈如天上美麗的街市,點綴著古城西安的時下的夏日風情。在西安火車站附近的太華路和含元路丁字口,車來車往的街旁是正熱鬧的夜市。
6月10日晚8時許,路燈下忽然出現一個男子瘦長的身影。黑影快速地向夜市的一個烤肉攤移動。燈光下,熟悉這身影的人們才發現他就是附近的一個老煙民(即多年吸毒者)宋曉鐘。因吸毒,他早就離婚了,年邁多病的母親和繼父從來沒有照顧過,如今,他一個人四處遊蕩……
吃「夜市」就像是在做賊
宋曉鐘尚未坐定,他已將夜市周圍掃視了好多遍,一雙不太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亂盯,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驚慌。因長期吸毒,他的臉龐儘管消瘦淡淡的有些暗青,但在昏黃的燈光下,這些很難被人發現,一雙深陷進去的不大不小的眼睛特別引人注目。在高度緊張和恐慌中,他的眉頭不自然地緊鎖成一個大大的「川」字。
他要了10塊錢的烤羊肉和一瓶冰鎮汽水,在嘴巴快速咀嚼的同時,仍不時地緊張地四處張望。他從來不敢在大白天公開露臉吃飯,只有到了晚上才有稍稍有些膽量吃「夜市」。
在他的周圍,人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但宋曉鐘孤獨地坐在較偏僻的角落。一對父母帶著可愛的女兒也在夜市上吃飯,望著他們一家和睦幸福的模樣。宋曉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羨慕和渴望。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曾經幸福的家。在他17歲正上中學時,父親執意要和母親離婚,就在此期間,疏於管教的他便學會了逃學、曠課,與社會上一些閒人廝混,與他們一起去打架去偷東西。父母離婚後,宋曉鐘就經常夜不歸宿。1990年春節,一個偶然機會,好奇心驅使下,他在朋友「嘗兩口沒事」的勸說下,開始吸上了大煙(即毒品鴉片)。此後,他走上了一條為吸毒而綹竊的痛苦和迷茫的道路。毒癮逼迫他開始在公交車上綹竊,多次因綹竊被勞教。1995年,妻子含淚與他離了婚。他失去了溫馨的家,如今,改嫁後的母親和繼父都已年過七旬多病纏身。他愧對母親的內疚中,他渴望重新生活,不願意過這種行屍走肉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深夜難眠噩夢不斷
不到晚上9點鐘,宋曉鐘就匆匆吃完飯。在一路驚恐中,他匆匆地返回附近自己居住的小柴房。這小柴房原本是自家平房頂上加蓋的一個堆放雜物的小房間。為吸毒,他早就將家中所有值錢的東西賣光了,家中的房子主人也成了別人。
通向平房頂上的小柴房沒有樓梯,宋曉鐘每晚就著打火機微弱的亮光,小心翼翼地攀著一個很窄很陡的木梯爬上去。害怕燈光引來警察,他早就將小柴房內的電線掐斷了。在不斷跳躍蠟燭燭光中,他嘆息著環視著眼前這熟悉又空蕩充滿酸臭味和齷齪的「家」。一張骯髒的雙人木板床上,鋪著一條破絮的棉被,另一條破損不堪的棉被胡亂扔在床上。床架上和窗框上到處是厚厚的一層塵埃。兩個小窗戶都被厚厚的報紙貼得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發現不了這屋內微弱的燭光。牆角裡是一個放著破衣裳的黃紙板箱子,一個常年不用的空熱水瓶放在紙箱子旁。一個蒙著塵垢的方木凳子放在木床和牆壁狹窄的過道內。
「唉——他*的!今天又這樣過去了!」在深深懊悔和自責中,宋曉鐘胡亂地脫下襯衫和大短褲,踢掉腳上的一雙拖鞋,躺在破敗不堪的棉絮間。他內心深處早已厭惡了這種非人的生活,他渴望早日能擺脫「毒魔」的困擾,渴望著早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今天還是在「毒魔」的逼迫下,去擠公交車綹竊,用偷來的錢買了毒品吸食。他在痛苦和迷茫中掙扎。
多年來,他養成了睡覺前看報紙的習慣。他專門在床頭放了一本普通字典,如果看報紙有什麼字不認識,他就馬上查閱。從報紙上,他知道了自己的生活叫「行屍走肉」,懂得了「歇斯底里」……
夜深了,他在胡思亂想中打起了時斷時續的微弱鼾聲。 「啊!啊!,別抓我,別抓我!」他忽然在黑夜裡驚叫著猛地蹬掉破敗的被子,瘦弱的雙腿在拚命亂踢,然後,猛地坐起來,渾身的冷汗。原來,他又做了一場噩夢,而每晚,如此的噩夢又好多個,他不敢點燈,在恐懼中迷迷糊糊再次入睡……
在毒淖中痛苦掙扎
6月11日清晨,東方天際邊微露曙光,宋曉鐘就在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了。這是他吸毒10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每天這個時候,毒癮就驅使他不得不起身去「上班」。
清晨6時許,他來到院子,就著自來水管胡亂地洗了把臉並漱了漱口,就拿著自己深藍色的一件西裝上衣匆匆向街上走去。
躲過正在晨練的人們怪怪的目光後,他低著頭匆匆前行到街頭的大小公交車站牌下等車。在公交車綹竊,他們的行話叫「上班」。每天8點鐘以前,是人們上班的高峰,這也是他在公交車「上班」的好機會。他手指縫間藏著一忍鋒利的小刀片,一旦綹竊不成被人發現就用刀片自殘。無論是寒冬酷暑還是風霜雨雪,幾乎天天清晨他都這樣去早早等車,尋找擁擠的公交車伺機綹竊。得逞後,他急匆匆下車,有時未得逞輕則一頓臭罵,重則吃一頓拳頭……
上午10點多鐘,得手後的他又出現在自家門前的街頭。然後,他用街頭的IC卡公用電話給「買家」(即毒販)聯繫。約好地點後,他乘上「摩的」用偷來錢去「買白粉」(即買毒品海洛因)。中午12點左右,宋曉鐘乘「摩的」回到家屬院。這時,他手裡纂著一個用衛生紙包的小包,小包有大拇指般大小,而小包內又包著3個如火柴頭大小的小小包,每個小小包內是白色粉狀的毒品海洛因。這是他「買」來的100多元的白粉。害怕發生意外,他一天三四次吸毒,一天要「買」三四次毒品,而每次都這麼多。
迅速逃回小柴房後,宋曉鐘馬上關上房門,迫不及待地打開3個小小包,將「白粉」倒在一張錫紙上,然後,用刀片將白粉碾得更細小,再小心翼翼地將白粉倒進事先買來的一次性針管內。之後,他將礦泉水吸進針管溶化「白粉」。這些做完後,他將針管連續搖晃了好幾下,以便讓「白粉」和水充分溶化。
吸毒10多年了,以前的那種燙吸辦法對他沒有一點用了。從2002年6月開始,他就採取這種給自己靜脈血管注射毒品的辦法來滿足毒癮。現在,他兩隻胳膊上到處是吸毒留下的針眼,血管已經硬化,針頭插進去血液不再回流了。從半個月前開始,他只好換地方注射。此時,他將褲子脫到了小腿處,左手拿著溶有毒品的針管插在左大腿根的靜脈血管上。他抽動著針管推動器,殷紅的血液緩慢回流進針管中。「上頭了!」他說,隨後點燃一根香菸,吐出一陣煙圈後,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一臉的「滿足」和「舒服」。5分鐘內,他來回將針管內的血液抽動和推進去多次,反覆「品味」著毒魔暫時帶來的迷離……
吸完毒後,他躺在床上睡覺,輕易不出去,一天就以幾個燒餅來充飢。下午3點多鐘,毒癮發作時,他痛苦地在床上打滾,用雙手撕扯著有些自然卷的頭髮。他又一次用毒品來麻醉自己。吸完毒平靜下來,他又感到很後悔,後悔自己再次這樣放縱自己……他想起了可憐的老母親。母親和繼父都年過七旬,他們都多病纏身。因吸毒,親朋好友都不與他來往。有時候,沒有偷來錢,他只好到母親家去騙錢。10多年來,他從未給母親買過東西,而每天吸毒就要花三四百塊錢,而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偷來的。而母親的退休工資每個月才400多元錢,可他還是要編造謊言來騙取……
「兒呀!如果你用這錢走正道,媽也放心,如果你用著去吸毒,就是在喝你媽的血!……」每次聽到母親這樣說,他心裏很難受很自責,可是,在「毒魔」的逼迫下,他沒有辦法。他明白,只有戒掉毒癮,只有擺脫「毒魔」的控制,只有重新做人才能對得起母親!在自責和迷茫和痛苦中,夜幕再次降臨了。夜色中,他仍在毒淖中苦苦掙扎。他渴望自己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渴望自己有個幸福的小家庭,渴望母親晚年時能抱上孫子……
他在做注射毒品的準備工作。
他難受的在床上滾來滾去,此時的他感覺生不如死。因為吸毒使他賣掉了所有的家當,僅餘的床上的被子也十分破爛。
打電話聯繫買白粉
雖然天氣很熱了,但宋曉鐘仍要拿一件自己的外衣作為「工作」時的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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