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稿】充滿荊棘的路 ---直面中共上訪制度下的民眾疾苦

2003年11月，國家信訪局長周佔順在接受《半月談》專訪時承認，1993年以來過去10年，民眾上訪持續上升，特別是集體上訪，人數多、規模大。他表示，80％多的上訪個案都是有道理應予解決的。近幾年上訪民眾數量直線上升，僅2004年第一季度，國家信訪局接待上訪者的批次、人次同比分別上升99．4%和94．9%。這是有上訪接待記錄的，而被各地政府截訪的更不知有多少。專門研究上訪制度的官方智囊人士認為：「中央有關部門信訪量直線上升，說明瞭信訪者對中央能解決他們反映的問題還抱有希望」

每逢節假日或敏感日期以及有「重大」會議時，整個北京城如臨大敵。除了監控異見人士、地下教會成員，全力抓捕、防範上訪民眾也是一項重要任務。比如，像以往一樣，今年兩會期間，北京市依然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據北京某報報導，兩會期間出動六十二萬名「安全工作人員」，其中包括一萬二千多名「特警部隊」。天安門廣場戒備森嚴，武警、公安、便衣林立。大肆抓捕異見人士及上訪民眾，各地區都組織了大量人力堵截上訪民眾。每天至少上千訪民被抓，僅3月5日上午僅八點到九點之間，在最高法院附有近800多名訪民被抓。3月6日早晨六點到十點多，天安門一帶就有一千多人被抓，其中許多人是在天安門附近的公交車站還沒有下車時就被等候的警察帶走。

儘管危機重重，兩會期間仍有3000多訪民在《中國訪民致中共人大政協建議書》上簽字，聯名上書「兩會」要人權，提出「廢除中國信訪制度、廢除勞動教養制度，保障公民權利，建議設立憲政審查機制，成立憲法法院。」

信訪，是在中共專制下讓老百姓表述冤情的唯一渠道，給老百姓的唯一的「民主」方式，其實，說穿了，在獨裁製度只有官權沒有民權的環境下，信訪制度也純粹是一種擺設，就像婊子的貞節牌坊。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對中國信訪制度的專項調查表明：信訪制度這個老朽的獨木橋已不能適用於當前情況，相反已是弊端叢生。「信訪制度本質應該是收集和傳達老百姓民意的一種制度設計，相當於一個秘書的角色。但現在卻成了老百姓最後一種救濟方式，而且被視為優於其他行政救濟甚至國家司法救濟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調查表明：「信訪制度在1979至1982年間發揮了值得肯定的價值。」「1979年至1982年的撥亂反正。這一時期，……信訪規模史無前例，主要內容是要求解決歷史遺留問題，平反冤假錯案。」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個特殊的歷史時期，此外再也沒有過大量解決上訪問題。

「調查發現，通過上訪解決的問題只有千分之二。」多數上訪者繼續承受著不白之冤，有的被拖垮，有的甚至被打死（2004年8月16日，甘肅的上訪老漢王元順在最高人民法院信訪辦被活活打死），中共為了塗脂抹粉偶爾也會給極少數人解決一些問題，而這些問題往往都是嚴重危及到統治者基礎的事情，並用來炒作「政績」，作為牌坊的素材。

近些年來確實立了很多法，可是上訪的人一年比一年多，民眾的冤情也越來越多，這說明法律沒有起到保護公民權力的作用，司法系統只是中共的專政工具。在權大於法的現實下，法律是花瓶，在獨裁面前沒有「公正平等」可言。沒權沒勢的草根民眾有理也打不贏官司，因為被告方就是制定法律者，結果是冤上加冤。老百姓通常實在忍無可忍才抱著一線希望進京上訪。

很多訪民在上訪之前並不知道，上訪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路，甚至有生命危險。特別是最近引起國際社會廣泛關注的，發生在中國的，產業化的摘取活人人體器官的事件的曝光，有理由認為上訪確實是一條充滿危險的路。上訪者也許就此失蹤，內臟器官被摘走，然後屍體被秘密運往什麼工廠作為高級工業原料，或者把屍體賣給「屍體加工廠」做成屍體標本供人們參觀賣錢，就像新華網報導的，「死去的美麗」一下。或許像在甘肅省發現的121個頭骨那樣，頭骨被鋸開，用人腦做補品或者什麼實驗。這決不是聳人聽聞，而是在現實中國已經和正在發生著。據報導，大量的法輪功學員就是在上訪被抓後送往秘密集中營活體器官庫，被用來摘取活體器官的。

法律學者余習廣說：「61年以後到77年，因為上訪而死亡的人有千千萬萬，60%的上訪人都被處死了。」中國社科院的調查顯示，一半多上訪者遭到打擊報。55%訪民曾被抄家，54%訪民曾被幹部打擊報復。據《半月談》雜誌報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於建嶸2004年訪問了六百多名訪民，發現其中63%的人在上訪前，曾入稟法院申訴，效果並不理想，40%訪民提出的案件，法院認為不成立，而55%訪民認為，法院有法不依，老百姓遇有不公惟有不斷上訪。值得注意的是，上訪者絕大部分的申訴均合情合理，絕不是無事生非。

中共設立了上訪制度但又害怕人們上訪，於是就出現「堅決打擊越級上訪」的標語，並說「越級上訪就是犯罪」，「打擊集體上訪，遣返個人上訪」，「集體上訪違法，越級上訪可恥」等。既然集體和個人上訪都是不容許的，那麼還設立「信訪局」和「信訪辦」幹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用來引誘並抓捕上訪民眾嗎？說到「越級上訪」，就是由於冤情在當地得不到解決才上訪的，不讓越級豈不就是不讓人喊冤？即使是動物遭受虐待或沒有活路的時候也會叫兩聲吧，但在中共的專制和恐怖下，人們發聲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對待上訪民眾，北京警察用盡了陰招損招，有一次，兩名警察對訪民馬寧雪說：讓我們來攙您。這兩名警察夾住他的骼膊暗中猛使勁，馬老漢一下子跪倒到地，兩條骼膊當即被活生生擰斷致殘。警察通常把上訪者遣返原地，甚至於把上訪者交到給上訪者製造冤案的人手中。
每個省在北京都設有專門辦事機構，派出大量警力到北京「接訪」（實為截訪），專抓上訪民眾。四川有關部門向當地人大匯報，每「從北京領回一個上訪者，要耗掉一萬元人民幣」。如果說以前國家信訪局或什麼信訪辦只是一個點綴門面的招牌的話，那麼現在它已經是抓捕上訪民眾的誘餌和陷阱。北京上訪村經常遭到警察的洗劫和搜捕；也有的被本省住京官員抓回受盡酷刑凌辱；還有的被警察活活打死。就在3月1日，六名呼和浩特市的女訪民在逃避警察追捕中，兩人被火車撞死，兩人受傷。

中國的老百姓要求都不高，許多上訪民眾在北京風餐露宿、流落街頭，境遇淒慘，他們也只想得到一個公平的說道甚至心理上的安慰就滿足了，甚至一個路人能傾聽一下他們訴說冤情對他們都是很大的安慰。按道理說，如果中共政權真是「以民為本」的話，此時不正好是聽取民眾呼聲的最好時機嗎？兩會代表挖空心思要代表民意，這麼多上訪民眾的呼聲不就是真實的民意嗎？

BBC記者高毅報導：「在今年人大閉幕後的記者招待會上，溫家寶兩次直言『我是人民的兒子』」。文中說：「我也回顧我採訪兩會的十來天，每當我走往人民大會堂的時候，我的一個疑問就是『人民在哪兒？』天安門廣場四周裡三層，外三層都被警戒線戒嚴，滿場的警察、武警、警車，人民大眾往往在代表們的車隊進出廣場時，遠遠地呆在警戒線外注目觀望。」 記者在文中記述了從新疆來上訪的兩名婦女師洪梅和馮永紀，投訴無門的情況下，悄悄的迅速把兩份冤情訴狀塞到他的手中，「師洪梅和馮永紀不遠萬里從新疆來到天安門，到了這裡卻邁不過這短短的幾百米。她們的心目中或許真的企盼人大代表能替她們當家作主，但最終只求將一紙訴狀塞給陌生的過路記者。」

現實教育上訪民眾，什麼「以民為本」，什麼「和諧社會」，都是不可信的。要中共對老百姓施行仁政無異於與虎謀皮。對它心存任何幻想，都是對它的慫恿和縱容，都是對它血腥殺伐善良百姓的推波助瀾，害人害己，終將自食其果。血的事實正使人民在覺醒，當上訪民眾從弱者向暴政乞求和抗議升華為正義對邪惡的審判，中共還能逞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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