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柴專欄】明年我們家的豬可以吃上白面了

那是1959年,我因出差來到環江縣紅旗人民公社,路上口渴,就到一戶農家去要碗水喝,在熱情招呼下,便隨主人進了屋子。

屋內是一個昏暗的世界。做飯的灶臺就在屋內,灶炕相連並無隔牆。屋子上面沒有吊頂,被壓彎的裸露的檁子上面鋪著經過捆紮的莊稼秸稈,積年的煙熏火燎都變成了炭黑色。屋頂上隨處垂掛著附滿黑色灰塵的蛛絲。在因屋頂漏雨留下的痕跡的牆上張貼著我所眼熟的毛的畫像,雖顯陳舊黯淡,但表情依然,它的存在使「家徒四壁」增添了些許異樣的色彩。在打了補丁的葦席上,炕角是兩床破舊的棉被。一家五口人衣不蔽體,女主人穿鞋露著腳趾,小孩則一絲不掛,臉上和身上都是泥土,黑一塊紫一塊的。屋外還有一頭皮包骨頭的瘦豬在啃著草皮。

「生活還好嗎?」我客氣了一下。「還好,雖說不如舊社會,但日子會一天比一天好的。明天會更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明年咱家的豬都可以吃上白面了。你知道嗎?咱們公社的糧食產量達到畝產13萬斤了,人家《人民日報》還給放在頭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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