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笑得流淚的貪官

1、想到廣西還有700萬人沒有脫貧,我這個當主席的是覺也睡不好呀!--成克傑(原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主席)
  解義:拳拳「赤子」心,殷殷「公僕」情,哪個聽了,能不為之感動?只是到了後來,人們才知道,成克傑之所以「睡不好覺」,是在想他的情婦,想他的4000多萬元不義之財。

  2、餵,保安嗎?把這個行賄的人給我趕出去!--劉中山(原四川省交通廳廳長)
  解義:劉廳長當場趕走重金行賄者,這件事在交通廳一直傳為美談。但當檢察機關搜查劉家住宅時,大家才都傻了眼。這座豪宅裡不僅有一輛價值140萬元的「奔馳」,而且財產總額已超過1300萬元。

  3、反腐倡廉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項長期任務,要堅決懲治腐敗現象,嚴厲查處貪污賄賂、弄權瀆職、敲詐勒索、以權謀私等不法行為。--肖作新(原安徽省阜陽市市長)
  解義:這是肖作新當選市長以後,在答記者問時所作的慷慨陳辭。但就在當天晚上,他卻「笑納」了來祝賀他「榮升」的40多個紅包,近100萬元。

  4、現在是蘭鋼的困難時期,組織上讓我來是和大家同甘共苦的,不是來享受的。為此我約法三章:第一,不用蘭鋼的錢為自己買小汽車;第二,不用蘭鋼的錢為自己買房子;第三,不亂花蘭鋼的一分錢!--張斌昌(原蘭州鋼鐵集團公司總經理)
  解義:台下,自然是一片熱烈的掌聲。張斌昌不僅「說」的好,「做」的也很好,上班騎自行車,吃飯進職工XX。所以當他貪污受賄幾百萬元的尾巴被揪出來之後,《南方週末》用了這樣一個題目:「一條深藏不露的蛀蟲1

  5、好人壞人看面相也能看出來,你們看我的面相,像個壞人麼?--孟慶平(原湖北省副省長)
  解義:我沒有見過孟慶平,但猜想其一定是一副「慈善相」、「憨厚相」、「功臣相」和「廉潔相」。

  6、實話實說,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人民的事。--薛五辰(原河南省滎陽市財政局長)
  解義:家有住房9套,面積1300平方米,另有存摺200多個,存款共計800多萬元,還敢奢談沒做對不起人民的事?

  7、我若貪污一分錢,就將我開除黨籍;我若受賄一分錢,就將我槍斃。並可一直槍斃到我的孫子。--羅鳳群(原福建省上杭縣女副縣長)
  解義:事後查明,羅鳳群共受賄人民幣20。3萬元。按她當初在生活會上的上述發言,不知該「槍斃」多少次。

  8、請大家放心,我是經得起調查的。我從來不收別人的錢,並已上交了9萬多元。我想,最後他們肯定會查出個廉潔奉公的幹部來。--邢黨嬰(原江蘇省邳州市委書記)
  解義:判決書上寫著:邢黨嬰先後收受賄賂35起計31。2萬元。當然,他上交的那9萬多元並不包括在內。

  點評「五毒書記」名言
  2002年中國五大惡人之一張二江,其「成名作」包括他的「名言」。有必要解讀「惡人名言」的內容,更要緊的是透過名言看背景、看人心。惡人何以具有「舍我其誰」氣概?為什麼他能「渾身是毒雄赳赳」?且看我評來。

  張二江:「沒有我天門非亂不可。」
  點評:強調自己的價值很在行,「主旋律」在心中紮了根。深知「安定團結壓倒一切」,對自己此項能力充滿自信。張二江告訴人們:什麼是亂與不亂,你們根本不懂。
  以為還不亂的人不僅是張二江,大部分好人也這樣認為。像這等五毒俱全的惡人大權在握、恣意橫行,分明是早已積弊成亂,分明是已成大亂特亂。而似乎是最清醒的人卻仍在「預言」什麼以後如何如何「非亂不可」--判斷「亂」的標準仍是封建王朝的那一套!現代社會之「治」的標準至今尚未落實於「中國文明」!各色人等由人倫喪盡的社會渣滓驅使、奴役,蠅營狗苟成為政治、經濟生活和私生活的普遍正常,千挑萬選的「管理精英」之百裡挑一的獻醜已司空見慣,天理蕩然、人情木然尚不為亂,什麼是亂?難道只有「兵荒馬亂」才夠得上亂嗎?對「亂」的承受力高得驚人,對「治」的標準低的可憐,身在亂中不知亂,人在亂中頌升平,正是「從一個大亂走向另一個大亂」的「根本保證」。
  我們的生命與生活狀態,取決於我們對「治亂」標準高低的要求。我們應認真接受張二江的「再教育」。
  「壓倒一切」是可怕的。壓倒憲法、壓倒生命尤為可怕。作亂的不是老百姓,「壓倒」的卻是老百姓。作亂的人渣執行著「安定團結」的使命,壓倒的是人民的一切。
  一個簡單的物理現象不該看錯。比如一座房子吧,「安定」的時候,它什麼也壓不倒,和內外所有一切相安無事;到壓倒一切的時候,塌了。

  張二江:「抓我會造成湖北經濟的重大損失。」
  點評: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又一次強調到了點子上。他知道當前社會極看重經濟貢獻,以為人家或許還捨不得他這個抓經濟的能手呢。
  損失,是有的,但決不是「人民經濟」的損失。抓經濟時間長了的貪官,最容易產生「產權錯覺」,往往不自覺地把地區經濟和他們的經濟混在一起。習慣於看表象的人以為這是個人品質問題。其實主要的原因是,貪官們在長期的實踐中確認了一個「真理」:除了他們之外,根本沒有其他所謂的「所有者」。
  中國失去了一段寶貴時光:如果不讓張二江及其「同黨」發跡,「一部分人」早就富起來了--是「人民經濟」讓大部分誠實、勤勞、智慧的人民富起來;中國有一個「不干而上」的極好機會:抓完張二江的「同黨」,經濟就會騰飛,並且是沒有泡沫飛揚的騰飛。

  張二江:「不會吹牛的幹部不是好幹部。」
  點評:標準由他定由他用,他說好就是好,別人管不著人家的家事。硬要點評也是外行充內行:他的標準挺高的,只吹牛而不會吹牛就不行。好幹部必得苦吹加巧吹,「銳意吹取」,「開拓吹新」,「吹陳出新」,「一吹驚人」。至於「不吹牛的幹部」,不必說了,很難找。如果還有,那也是名不符實的、無所謂的幹部。
  又是情有可原。下級吹牛本是對上級認真負責。吹牛不力完不成上級交代的任務,更湊不夠上級已經吹出來的成績,這簡直是拿上級的前程開玩笑。所以,吹不吹是態度、立場問題,最低底線問題,會吹則集中體現著「精神」與「素質」。
  張二江會吹牛,之所以那麼「牛」,是吹出來的。但他「被勝利吹昏了頭腦」,違反了「吹牛規則」。這項不成文的規則,即「嚴禁把吹牛稱之為吹牛」,「原則上應稱之為『實事求是』或『求真務實』」。這項規則連外行人也能看出它的必要性,只有這樣才能保持「連慣性」而不至於「前吹盡棄」。
  吹牛不為牛,牛很痛苦。「牛」是誰?牛是中國,我們可愛的中國。
  誰吹得越狂熱誰就越愛國,不吹牛和反吹牛的總有反動賣國嫌疑,這已成為許多人的思維定勢和強大的輿論壓力,對反吹牛的人來說也有許多血的教訓。吹牛者一定是「愛國者」,必定屬「主流社會」。以愛國的名義吹牛,「吹枯拉朽」。
  「好幹部」們能量巨大,半個世紀內,他們至少已經把中國吹破過兩次。吹牛的成本總是由人民承擔的,數千萬中國人的生命和數十年的社會財富成了吹牛者的學費。吹牛使一個國家破產,是「好幹部」為人類文明史提供的寶貴經驗。世界歷史上,「吹牛學費」最昂貴的國度,中國絕對第一,其遙遙領先的程度,根本看不到第二。
  「好幹部」們前程遠大。「一吹就靈」的「激勵機制」,能讓他們吹破中國。

  張二江:「在中國沒有實現共產主義之前,辦事不靠老上級、老朋友、老同學、老同事是不行的。」
  點評:如果沒有前半句,則是樸實無華的話。畢竟張二江處在我們的世界(或者說我們處在張二江的世界),誰都否定不了他「辦事」的經驗之談。大家對此話留下深刻印象,是由於這話涉及了「遠大理想」。
  他太低估現實和理想結合的難度了。「公僕」都是講現實的,講現實時通常都小心翼翼地避開理想,對好朋友和家裡人也不講公家的理想,因為他們很清楚,別人對他講理想的內心反應,是認定他虛偽、無知、打官腔。「公僕」的尷尬,反映了理想在中國的遭遇,反映出一種理想的破滅對理想主義的打擊程度。如今「殘餘的理想主義分子」,少見的足以讓人驚詫,而他們還時刻冒著被打成瘋子、傻子的危險。
  說白了:理想主義在一個龐大的族群中沒有立足之地,無原則、無信仰才算正常中國人的標誌。因此,人們在對「理想話語」高度敏感、印象深刻的同時卻哈哈一笑。
  一個民族是不能沒有理想的。智慧民族的理想不一定遠大,但一定是樸素的真理與實際的幸福,可見可觸,顛扑不破。張二江除了高級課程沒有別的理論武器,一用理想支持自己的現實就習慣性地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把實話說得像官場傻話。其實不必扯那麼遠:在中國基本實現民主與法制體制之後,辦特權、特例的事靠 「四老」也不好辦,而該辦的事不靠誰也好辦多了。

  張二江:「不放我回去,天門160萬人民怎麼辦?」
  點評:實在是多慮了。「為人民服務」的感覺讓人欲仙欲死,不僅忘了自己是強行代表人民的,連「大救星」的感覺都產生了。其實,他回來可能壞一點,他回不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只要人民不是自己代表自己,情況總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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