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蔭權──「貓論」的產物和執行者

中共一向是功利主義者
在鄧小平之前，中共已是功利主義和實用主義者，只求目的而不擇手段。不過，沒有人像他這樣坦白直率地說出來而已。

在所謂「革命」時期，最主要的目的是奪取政權，這就是要捉的「老鼠」。許許多多熱血青年，被烏托邦的理想所誘惑吸引，投身中共，幾經折磨，在黨內鬥爭中成為了造神的祭品，懾伏於毛澤東一人之下。只因為奪取政權的最終目的尚未達到，還可以發揮捉「老鼠」的作用，才倖存下來而被繼續任用。四九年建政後，奪取政權的目的，已改變為鞏固個人獨裁和一黨專政，於是頻仍不絕的政治運動，便把看不清楚個人獨裁和一黨專政的原來的「貓」，改變為「老鼠」，成為被捉的對象。

另一方面，為了分化、瓦解、孤立敵人，中共又通過種種的統戰手段，去蒐羅收買拉攏為其捉「老鼠」的「貓」。近年披露，張學良、宋慶齡等，都是中共的秘密黨員；更多掛著民主黨派招牌的，也是中共的秘密黨員。這些人的下場又如何？不都是因「過橋抽板」，跌下水裡遇溺嗎？

開放改革和回歸時的「貓論」
四人幫倒臺，文革結束，鄧小平復出，提出「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貓論」也就是這個時候提出來的。要捉的「老鼠」，就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以及「開放改革」和「四個堅持」的兩個基點。一句說話，就是發展經濟，不能讓經濟崩潰而引致共產黨垮臺，在此同時，既要以市場經濟代替計畫經濟，又要堅持獨裁專制，打壓民主、自由和人權。因為烏托邦理想的謊言，已經完全破產了，再不能起欺騙的作用，反而會被用來質疑：一直鼓吹的理想哪裡去了？「貓論」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迫說出來的。

在回歸時，除了穩定人心，不能不讓一些港英餘孽的高級官員留任外，在用人方面，也打著「以愛國者為主體」的所謂「愛國主義」旗幟，任用特首董建華、財政司梁錦松、律政司梁愛詩、特別顧問葉國華等。這也是「貓論」，以為過去曾有特別關係的人，更服從指示，遵照北京意旨，是能去捉要捉的「老鼠」的「貓」。那是把「貓」和「老鼠」都看錯了。直至○三年七月一日五十萬人上街，「董建華下臺」的口號震天，才恍然大悟，重新去檢視什麼是真正的「老鼠」和「貓」。

曾物色「貓」不以「愛國」劃線
董建華終於被發現是不會捉「老鼠」的「貓」，再做下去，局面不堪設想，於是只得下臺。在這陣前易帥的情況下，曾蔭權是唯一的可以找到的適合的「貓」。所以說，他是「貓論」的產物。他的前任陳方安生，不被信任；他接任政務司後，也不被信任，被架空而去做「清潔大使」。胡溫想起了鄧小平的「貓論」，而又瞭解到曾蔭權還有「貓」的本領，而且是願意效忠的「貓」，於是「黃袍加身」。上任大半年，他所表現出的能力，的確比董建華高，是有「貓」的本領的。

他自己既然是「貓論」的產物，當然也會以「貓論」作為指導思想，去逐步整頓董建華的舊班子，組織新的班子。相信在這一點上，他已經取得胡溫的默許，在走馬上任時已談清楚的了。

為了穩定局面，董建華原來高官問責制的舊班子，盡量原封不動，直至曾蔭權在○七年連任後，才作大整頓。雖然如此，在一些政府高層的人事變動上，已看出一些端倪。最主要的一點是，不再以「愛國者」來劃線，而是以能力以及與香港各方面各階層的關係，去選擇任用。

首先第一個是接替梁愛詩為律政司的黃仁龍。他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如曾蔭權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被委任後，表現不錯，社會反應良好。其次是被委任為特首辦公室主任的曾俊華。他本來是工商及資訊局局長，寧願年薪減百多萬而去接任新職，據聞將會在曾蔭權連任時，接替許仕仁做政務司。他也是一向與北京無密切關係的人。此外，俞宗怡是回歸後被冷落的高官，曾任庫務司，現在接任公務員事務局局長。她是被董建華視為陳方安生的親信的。最後，還有何安達出任新聞統籌專員，劉細良出任中央政策組全職顧問。前者是開明的傳媒人士，後者更曾是民主黨的受薪職員和黨員。兩人都無左派背景。

泛民主派會被視為「老鼠」
一來是親中人士中，缺乏人才；二來，這些人士的思維方法，都是左派的一套，而且與北京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受到影響，行事決策往往脫離香港的現實。曾蔭權不再以「愛國」為標準去物色捉「老鼠」的「貓」，既有切身的體會，也聰明和有膽量。

明年七月，曾蔭權連任特首，恐怕現任高官問責制中的三司十一局，還會換上一些新人，而且都是曾蔭權物色的新「貓」。現任局長的馬時亨、王永平、何志平等，三年多都表現欠佳，大抵都會離任。補缺的應會是曾蔭權所認識的港英時期的高官。

泛民主派人士千萬不要誤解，曾蔭權以「貓論」組織班子，自己的處境將會好轉，民主政制會有發展。「貓」是要來捉「老鼠」的，捉不到「老鼠」便會被開除「貓」籍，而泛民主派也就是北京和曾蔭權心目中的「老鼠」。不要麻痺大意，放鬆警惕，被捉了吃掉。

高明的對手，是更難應付的對手。泛民主派必須研究怎樣去面對「貓論」的產物和執行者。

忠告被物色為「貓」的新貴
此外，不能不對被物色為「貓」的新貴進言忠告：你們並不是為主人捉「老鼠」的「貓」，而是香港市民的公僕，他們才是你們的主人，他們並沒有叫你們去捉「老鼠」，只是為他們去服務。泛民主派更不是「老鼠」，他們推動和爭取民主政制，只是為了社會的進步，讓你們作為公僕的，在民主政制的監察下，為市民服務得更好。假如你們真的視自己是市民的公僕，應該把泛民主派看作夥伴。

其次，你們本來不是什麼親共人士，對中共有一定的認識，千萬不要因一時的高官厚祿，埋沒了本來的良知，唯北京之命是從，忘掉了香港市民的福祉。

最後，「趙孟之所能貴，趙孟之所能賤」。董建華的下場，是應汲取的教訓。假如去做「貓」，就應捉香港市民要你們捉的「老鼠」。得到市民的支持和擁護，才會有好結果和下場，而且在歷史上留下光亮的名字。

(動向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