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至立,十年後,你可敢再次看著我的眼睛
陳至立,十年後,你可敢再次看著我的眼睛----十年前,我曾和陳至立同站在領獎台上,十年後,她榮升當上教育部長,而我卻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而今天,我們將站在法院的原告和被告台上。
陳至立女士,
不知道,你還記得嗎?
十年前,
在上海市少年宮的頒獎典禮上,
有個女孩被宣布獲得了全國優秀三好學生,
那年,我還是個少不更事的短髮少女,
穿著母親為我新縫製的小小禮服,
緊張的在眾人的掌聲中,
走上頒獎臺,
還記得,我當時紅著臉,微微的低著頭,
你隨著眾人的掌聲,來到我面前,
為我佩帶上了輝章並頒發獎狀,
你驕傲的對著麥克風宣布,
我是上海學生的典範,是老師們的驕傲,
我是祖國未來的棟樑,是中國的希望,是中國未來的精英。
然後,我們用僵硬的微笑,
等待著記者們閃光燈耀眼的洗禮。
五年後,
我依然是優秀的學生,
依然是花樣般的少女,
可是,一瞬間,
我的身上突然卻被打上了「精神病」的標記,
只因為我信仰真,善,忍,
想要做一個好人,
一瞬間,所有人都遠離了我,
我的世界,
一瞬間,
天都塌了。
你身為教育部長,
十年了,
你做了什麼?
十年間,
我從一個留學生成為一個階下囚,
我從一個全國優秀三好學生成為一個人人都要揭發批判的反革命的人,
我從國外回到國內,
只為了把自由的新聞帶回給我的祖國,
可是,
我得到的是與死囚犯一樣的待遇,
關進監獄第二個星期就收到了兩年勞教的預審裁決。
那個時候,無數老師求你救我,
可是,你在哪裡?
十年了,
你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上海市地方政府官員,
漸漸攀高了,
成了無人不知的全國教育部部長。
你是怎麼升上這個位置的?
背後是否和江澤民一樣沾染著無數學生的血和淚。
你可以否認,
但是,讓我來告訴你,
短短十年中,被你表揚過,鎮壓過,迫害過的」精英」,
這十年是怎麼度過的。
為了能有更安全的地方追求我的信仰,
我被父母送出國成了留學生,
我從海外歸國探親,
被關入死囚監獄,
我父母被抓,
整個家庭支離破碎。
我被流放海外,
失去學業,
父母仍被關押,
我失去經濟來源,
無法定期交付學費,
被學校開除。
近五年間,
我輾轉四個國家來到美國,
成了移民官面試時見過的流亡海外的成年人裡,
年齡最小的庇護申請人,
五年了,
沒見過我的家人,
五年了,
最疼愛我的外婆和太爺臨死前唯一的願望是見見她引以為榮的孫女,
他們最終,沒有見到我,就離去了。
五年了,我的體重由七十公斤變成五十公斤,
海外的磨練和辛苦,
我瘦了整整四十斤。
那不僅僅來自於身體上的磨練,
更來自與心靈上的痛苦。
曾經,我是人人口中的好學生,典範,
我家也曾是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
獲得國內殊榮而留學海外。
一瞬間,
我被教育系統打成判國分子,邪教分子,
連最以我為豪的老師也不敢來看望我,
一瞬間,
我帶著未完成的學業,
成為了另一個國家的逃亡者。
時間,有時候讓你感覺很漫長,
因為那是一段難忘的歲月,
可憐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如雪。
十年前,我還是個開朗純真的小女孩,
而十年後,我卻在監獄裡的某個清晨拔出了新生的白頭髮。
終於,我漂流到海外。
餐館,
常常是以前父母休假帶我去享受一個愉快晚上的回憶,
那餐館是父母的好朋友開的,
每每去,我都奉為上賓,
總是特別讓我選個靠近觀賞魚缸的位置,
然後再給我一碗我最喜歡的清炒蝦仁。
從沒想到有一天,
我會失去學業,身無分文流浪在紐約街頭,
必須在餐館的廚房裡捲起袖子,
剝蝦剝到手指紅腫,指甲翻裂,被蝦尾刺的滿手是血,疼的發抖,
還要不停的在針扎的生疼感覺下剝著被自己指尖流出的鮮血染紅了的蝦仁。
剛來美國,
由於沒錢,
在臨時住所住了不到兩個月就被房東趕了出來,
後來,有家餐館好心的收留我,
我需要圍上黑色圍裙,端起沈重的鐵盤子,
一天十幾個小時的穿梭在餐館裡,
我記得那家餐館在一所大學附近,
常常有中國的高幹子弟開著小跑車,
帶著一大群朋友來吃飯。
他們出手闊卓,
個個似家裡是百萬富翁,
當他們在餐桌上高談闊論,
談論著美國的東西多便宜,學費多便宜時,
我卻在廚房悄悄的落淚。
我拚命的打工,
賺再多的錢,
也交付不起那麼高昂的學費,
可是這群人,卻嫌太便宜。
他們並不努力讀書,只會努力花錢,
他們在美國最高等的學俯求學,
可是有些人英文一句不會,
有的人甚至出高價讓我為他補習英文。
我並未收他的錢,要的,只是讓我能用他的圖書館證,
去他的大學圖書館借書看。
我常問他,
那你國內的託福成績還有各科考試怎麼分數那麼高,
不然你怎麼可能被美國一流學俯入取?
他回答,
嗨,國內的教育系統你還不知道,
只要有錢,都辦的到,
我告訴你,我小學起,所有的科目都不及格,
可是我媽認識陳至立,
只要畢業的時候塞些錢給教育部的人,
我就是畢業時的成績第一名,哈哈。
我黯然傷神,
陳至立,對教育的腐敗和無能,
與你的敗壞有直接關係,
我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你,
這一切的原因,
是由於共產黨的集權統治。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兒女,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家人在海外,
但是,我在慘遭迫害後,
如今,只有我一個人,
孤單的生活在海外。
不同的是,我們不再會站在同一個領獎台上,
在真相大白的西方世界,
你,我,將站在審判台上,
我是原告,
而你,
是被告。
十年前,你帶領著你們的官員曾親口對記者們宣布,我是中國未來的精英,
而今天,我卻是你們之中唯一明白了精英的意義的人,
精英就是要敢於說真話,
敢於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
用自己的生命去擦亮中國人的眼睛,
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我沒有後悔。
陳至立,你呢?
你後悔過嗎?
你有勇氣在正義的審判台上面對我的眼睛嗎?
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她記錄了我短暫生命裡真實的一切,有血,有淚,
而你,也一直存在在我生命的長河裡,
一直也在我身邊,
只不過不再是頒獎臺,
而是審判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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