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沛:女性經驗(1)


轉眼我就要過第四十個生日了。

這麼快就成了老姑娘,並一再被網友稱為先生,實在讓我於心不甘。不過我還是能泰然處之,從不忌諱我的年齡,也不後悔我這輩子讀過太多先生比如海涅的作品。染於蒼則蒼,導致有人覺得我的文章咄咄逼人,屬「非女性的表達方式」。好在見過我的男女老少從沒有人說我不像姑娘,畢竟我可以從小就愛穿著打扮,飽嘗當女人的甜頭。我把我的見解稱為「女人之見」既非自褒也非自貶,而是想以此向讀者表明這些見解與我的女性意識密切相關。

去年,一位漢學者請我幫他校正翻譯稿。原著是刻劃中共摧殘人性、個性和女性的小說《沉雪》。這本在臺灣得獎的大陸小說藝術地再現了知青們在北大荒接受變相勞改的集體生活。我只校正了開頭,便不忍面對五十年代生人被摧殘、被扭曲的痛苦經歷。

去年年底,我經歷了今生最大的心靈撞擊並為此寫下一系列新詩,其中之一為《雪女》。《雪女》與《沉雪》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愛我的人
助我
堆個雪女

傲立人海
儼然
是我宿命

我心向佛
佛光照我
招來你心

心心相應
苦苦修煉
同回天國

《雪女》表達了我堅信人各有命。我確如算命先生們所言是個帶桃花運的孤家寡人。

《雪女》也是我的第四本德文詩集的標題。介紹這本詩集的文章見報後,有位與《沉雪》作者同代的女同胞曾來電話讓我給她解釋刊載的標題詩。那時我還沒意識到這位文友讀不懂我的詩與她們那一代與我這一代對女性有完全不同的體驗相關。《雪女》來自美國電影《雨男》(RAINMAN)的啟發,因為影片主角(哥哥)讓我聯想到我也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對外界尤其是異性的感知不合乎常規。

生長在四川的我先被灌輸馬列主義,然後接觸女性主義,直到我30歲時,才得以在德國發表論著,認定兩者都是認識不到神的知識份子的歪理邪說,只不過前者踐踏公德,想消滅階級;後者踐踏私德,想消滅性別。就是說,這之前我先靠女性主義的生活態度擺脫了中共的意識形態,然後才隨著閱歷的增長慢慢摒棄女性主義的人生觀。為此我得感謝一路上呵護包括誘惑過我的男朋女友,在他們的陪伴下我走出了一條羊腸小道,並在36歲生日前找到了稱心如意的大道。

修煉四年,反思今生,我覺得我的經歷足以證明一位教宗的名言:沒有哪位聖人,沒有過去;沒有哪位浪子,沒有未來。對此我的理解是,情海無涯,回頭是岸。

(看中國首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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