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大地震前專家曾發預警 29年前秘密曝光

中國《報告文學》雜誌5月號刊登了唐山作家張慶洲的長篇調查《唐山警世錄》。該文披露，在唐山大地震前夕，馬家溝礦地震臺的地震專家馬希融曾於 7月6日和14日兩次發出預警。與此同時，北京地震隊也曾於7月14日給國家地震局提出報告，要求開會討論問題。會議一拖到7月26日，但主管華北震情的國家地震局分析預報室副主任梅世蓉卻認為「北京是首都，預報要慎重」。7月28日，唐山就發生了大地震。據指出，張慶洲曾採訪了幾10位當事人，並做了錄音。因此，張慶洲的說法可信性甚高。

應該指出的是，這個消息背後有一個更值得探討的問題：為何這件事情過了29年後才曝光？

因為涉及中國當局的執政能力問題，唐山大地震一直被視為高度敏感的政治議題。唐山大地震發生後，各國都表示關切，欲施以援手，但當時中國政府對外宣布：「中國人民決心以自力更生的精神克服困難，謝絕外部提供的援助」。有一種意見就認為，中國政府當時是害怕外國救援隊的到臨，會把中國政府救災能力的底牌外泄，所以最終選擇了拒絕外國援助。

有分析認為，唐山大地震的那一年，是中國政局最黑暗的時期之一。在唐山這座著名的工業城市被夷為平地的同時，中南海內的毛澤東正病入膏肓，毛澤東最後於1976年9月9日去世，距唐山大地震只有一個多月時間。1976年4月，中國還發生了「四五天安門事件」。4 月4日，是中國的清明節。4月4日和5日北京群眾為紀念周恩來，自發在天安門廣場集會悼念剛在1月8日辭世的總理周恩來，史稱為「四五天安門事件」。但四人幫將周恩來視為其通向權力的障礙，將此事件定性為「反革命事件」，當時是副總理和總參謀長的鄧小平因此下臺。1976年10月，四人幫被捕，至1978 年年底鄧小平才再次復出，「四五天安門事件」得到平反。

這次預警的秘辛的曝光，也讓外界聯想到中國政壇最近出現的一些變化。因為中國一直把自然災害導致的死亡人員總數及相關資料列為「國家秘密事項」，到1979年中國才首次披露唐山大地震死亡242769 人。今年6月，中國人權及憲政專家夏勇成為中國國家保密局局長。9月12日，國家保密局和民政部宣布，從8月起，因自然災害導致的死亡人員總數及相關資料，不再作為國家秘密事項。有分析指出，中國領導開始重視法治，法律專家漸獲重用，更有人樂觀地認為建制內的政法官員終有一天會跟建制外的維權法律學者來個「裡應外合」，中國的法治開始出現一線曙光。

另外一個值得觀察的亮點是：近期中國出現連串歷史解密。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在9月3日就公開承認國民黨在抗日戰爭時期的角色，而這次唐山大地震的敏感秘辛又得以重見天日。這個趨勢能否持續，將會是中國觀察家關心的焦點。目前能夠肯定的是，中國領導人如能以務實態度還原歷史真相，相信也有助建立在群眾中間的威信。

(亞洲時報 方德豪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