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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類中國的形象:江湖 時代政治風向的晴雨表

 2005-09-29 23:48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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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的心中和潛意識裡,永遠都有一個江湖的文化與社會存在。這是中國民間社會一個宿命,也是社會規範之外的另一種遊戲人生情景。許多人,天生就具有江湖野性,天生帶有行走江湖的性格力量與追尋個性自由的特徵。江湖是他們顯現英雄本色的地方,江湖是他們獲取人生輝煌的開端地方。如若離開江湖,他不知道如何生活?如若身陷江湖,他就會興奮和衝動。江湖注定成為他生命的了卻不斷的情結,江湖注定是他生命中不能相忘地方。江湖注定成為他們人生的一次輝煌。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了險惡的人生較量,就有了爭霸的故事流傳,有了難以敘述的江湖爭鬥激戰的場面,還有更多情郎與阿妹糾纏不清的思念,有了患難與共、好義忠誠敘述不盡的故事章節。江湖是為那些從不想依舊普通人生活的人準備的;江湖是為謀反者或者說不需要家庭生活的人準備的;江湖是生命在天地間尋求另一次冒險遊戲人生之人準備的。在江湖中能夠獲得封建時代最大的自由,在江湖中人們能夠實現生命最完美的價值。當封建時代的社會,企圖讓江湖滅亡或者說被趕盡殺絕的時候,總有人挺身而出行走江湖。他們的生命延續江湖,讓江湖這片沼澤永存,讓隱逸或隱居者的智慧儲存起來。他們希冀或尋求最佳創造歷史的時刻。江湖是政治生態的沼澤之地,它潛伏著各種各樣的政治慾望和人才,他們為未來作著準備或隨時拚命的一批人。

江湖是老百姓形容社會的一個隱喻,它濃縮了一個揮之不去的歷史意念。它鮮活的生存於老百姓的潛在意識中間,它也是變革社會儲備人才力量的地方,也是人們寄予思想和智慧的地方。在千百年封建專制社會歷史過程中,江湖成為人們寄予希望的惟一。所以,江湖的力量和智慧就深潛在中國文化意識之中。這個隱喻成為另類中國社會底層人民的心結和神往的象徵。沒有一個時代缺少過江湖,沒有一個社會能夠在江湖之外。江湖的豐富隱喻讓中國底層人民夢想獲得了最大實現,也讓置身江湖的英雄們獲得了最大的榮耀。儘管,江湖對於中國正統文化是一個另類表現與表達。但是,江湖的確是中國社會底層人民的一種生活象徵。江湖是中國底層社會的一個另類表達,江湖的心結與意識潛伏在每一個中國人心中,江湖情結是中國文化心理意識中一個複雜象徵。

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江湖,人們已經記不清楚了。當人類有史以來,就有了江湖這一說法,江湖不屬於正統的規範社會,它卻有著另一種嚴格規範社會群體。但是,一些社會最基本的忠、信、禮、義的道德規範,卻保持在江湖人的行為和心中。他們是為這樣一些倫理規範和道德獻出生命的人們,他們是為尊重人間最基本社會準則而勇於以命相博的人們。能夠走進江湖人們,他們大多是淪為邊緣的人們,同時,他們也是與主流社會不相融的人們。他們心中有理想卻不能夠實現,他們有勇氣卻難以報效國家,他們具有高超的智慧卻不能夠被社會所有,他們僅僅是一些為社會未來儲藏下另一次變革力量的人們。江湖之人是與朝野不相融洽的人們。但是,中國政治卻總是讓江湖存在一個適當的範圍之內,並給予江湖之人生存的空間。江湖維繫著社會與官府維妙的關係,並非不相往來,而是讓江湖表現了另一個中國社會民間情景。與其它社會階層和諧相處,並構成了一道中國民間社會風情、道德、魯莽、機智、忠信、禮仁風景。

我雖然如此的褒揚江湖,並不是說江湖就非常完美而沒有缺點,並不是要說江湖就比人們理想中的所有社會都好。在江湖中行走的人們,並不是十全十美的。江湖曾讓中國社會發生過動盪和毀滅性的裂變,江湖也是反社會能量聚集起來的基地。多少歷史往事與江湖相關啊!但這都不能否定江湖曾經是中國老百姓最認同的一種社會口頭敘述的歷史,它也是中國武俠小說傳統得以延緩至今的重要事實。我所說的江湖,主要是指它在中國老百姓心中潛在意識與文化普遍性。人們不能相忘江湖,是因為江湖曾經是老百姓最害怕、最恐懼卻也是最講信譽、最能夠幫助百姓解決困境的力量與標誌。恐懼與喜歡並置的老百姓意識中,種植著千百年關於江湖的理想與信念,也凝聚著人們對於江湖擔憂和懼怕。江湖讓人們缺少安全感,缺少穩定感,但中國社會卻不能夠缺少江湖存在。這種特殊的社會現像在歐洲中世紀或美洲新大陸都有過發生,不過是以山林騎士或西部牛崽為代表。它們的江湖也如同中國江湖一樣具有時代的特徵。

江湖因為險惡讓人們難以敘述,江湖是底層人民生活狀態準確的描繪。江湖中不僅有超凡者、大智慧者或販夫走卒、或各式各樣身懷絕技的人們,他們組成了一個相互幫襯、相互爭執、相互劫殺、相互協助社會利益集團。他們雖然分屬於不同派別,又各為其主,佔山為王,或行善,或作惡,或積德,或隱居……這卻是社會現實的另一種真實存在。你若相忘江湖,就會顯得幼稚可笑,你若身陷江湖就會身不由己。江湖用自己的方式行事,處置社會矛盾與風險事情。政府也利用江湖之人去平息一些特殊的事件。在江湖之中行走的人們,卻時刻與日常社會相互關聯。江湖生活是社會生活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社會,也是另一個極其複雜多樣的真實社會存在。好像人們的生活之外存在著一個人人都心中有,卻人人都感覺它在的江湖社會。當你正常的過著自己普通的日子,你感受不到江湖就在你身邊;只有你置身危機和困境的時候,你才能真實的感覺到江湖離你不遠,江湖給你了一個清晰明白寫實,它讓多少人的想往,卻又讓多少人懼怕呢?!

為什麼在中國人的心中會有一個江湖的象徵呢?江湖好像是一個反抗官府文化的象徵,也是老百姓對另一個社會現實存在的確切感受。江湖不僅是一個象徵,而且是一個文化理念,它潛在中國社會底層人民的心中。因為,沒有官府保護安全的時候,人們就想到了江湖,江湖上總有這麼一批人,他們劫富濟貧,他們除惡行善,他們對抗官府,他們同情弱者,他們收留無家可歸的人們。人們不能相忘江湖,人們對於江湖報有更多的理想。江湖是中國社會底層人民可以尋求各種幫助的社會,它儘管複雜多變,魚目混珠,但是,江湖卻具有非常強大的生命力,顯現了底層人民強烈的生存能力。江湖是底層人民的文化意識,也是人們在世間謀取生活的象徵。它既是老百姓心中強烈正義和願望的表達,也是人們日常生活被這種江湖文化所困擾結果,被它的真實、殘酷所表現出來的美好願望所迷惑。什麼時候中國老百姓能夠相忘江湖的時刻,也就是江湖在人們心中死亡的時刻,這需要社會的不公正與不平等徹底被鏟除,人們也就不再江湖寄託江湖來削減人間痛苦與災難。

江湖是人們對置身險惡世界的另一種生命感受。多少人想退出江湖而不得而被江湖所困,多少人想稱霸江湖反被江湖所滅,多少人想進入江湖而成就一身行走江湖的武藝。在中國人內心世界中,江湖曾經是一種生活境界,也是英雄生命的文化象徵。能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們,注定了他的一生險惡或輝煌,不是英雄就是敗類。用江湖來形容中國社會是有著千年文化傳統的。這是一個約定俗成,也是一個潛在人們內心關於烏托邦社會理想情結,一個公正和平等的社會,江湖就可能快速隱沒了,一個專制和封建的社會,江湖就可能現身世,江湖代表著一種政治,代表著一個文化符號。身在江湖身不由己,這是一種生命處境的另一個說法,江湖險惡更是人們形容社會人心變異準確語言。中國傳統文化中始終都有一個江湖,直到今天中國民間或官方社會,似乎都有一個大家心知肚明的說法,就是人在江湖,有多少階層,就會有多少江湖,有多少歷史,就會有多少江湖是非發生。

回眸江湖,就是要面對它曾經存在發生的歷史,也是研究它所以在中國歷史延續的根源與契機。為什麼江湖的情結在中國老百姓心中如此鮮活和被神話呢?一旦江湖從他們生活中隱去了,人們好像缺少了江湖故事而感到鬱悶。江湖從某種意義滿足了人們對於未來社會想像,也更深透的說明瞭人們對於現實社會的失望。這說明,江湖的確是一個不能繞過去的社會文化心理現象,它是中國民間社會一直以來都存在的一個真實的事實。誰也不能夠輕易抹去它的存在,誰也不能夠無視它們滋生的土壤和民族傳統。對於一個具有五千年文化傳統的國家與民族,江湖早已經成為一個社會符號和象徵,在人們心中構成了一個清晰的圖畫。每當江湖浮出水面橫行霸道,就是社會處於黑暗時代;每當江湖作為一個政治符號和象徵活躍,就是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江湖從這樣的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時代政治風向的晴雨表,它是民間社會凸現老百姓生存問題與矛盾聚集的時刻。江湖的鮮活是標誌時代政治的落沒,也說明一個變革的時代就要來到了。(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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