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苗：中共軍隊：即將脫手的槍桿子？

人類有歷史以來，可以說中共對軍隊的政治控制不作第二人想。軍隊一直是中共管制最嚴厲的部門，軍隊打個噴嚏都讓中共把心懸得老高。

可是，過去與當下可是天上地下了。軍隊原來共產主義邪教般的政治信仰蕩然無存，軍隊系統成員與退役軍人對中共統治制度不滿的情緒日見明顯。如今只有利益才能驅動，解放軍已經成了雇佣軍，甚至比雇佣軍更腐敗，更沒有戰鬥力。

軍隊內部的抗爭：貧困和不公待遇

4月11日早晨，約1600多名來自各地的退役軍官（居多是大校級的）突然出現在北京西郊的解放軍總政治部大院西門前，他們向總政領導遞交請願信。據傳，他們身穿舊軍裝，有的佩戴軍銜，有的胸前還別著立功勛章。他們拉開橫幅和標語，要求提高退役後的生活福利。也有人進入總政大院內，到主樓前，他們齊刷刷地脫去外衣，露出舊軍裝和請願標語，要求向總政領導遞交請願信。一名請願者情緒激動地向圍觀者表示："我們也是為國防建設作出過貢獻的人，流過血出過汗，現在生活在貧困以下，有誰管我們？"據傳這些人準備在10月1日北京舉行萬人大遊行，但未果。

近年新疆兵團成員要求移民到原籍地未獲准，引發的兵團武裝衝突事件不斷發生。自六月中旬至七月中旬，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持續發生大規模抗爭騷亂，高潮時達二十萬人。北京先後派出十二個工作組，用軍紀和金錢暫時平息了抗爭活動。目前新疆兵團是隨時可能引發武裝暴動的不穩定因素。

新疆兵團抗爭領袖的形容是，新疆兵團廣大成員被逼迫扎根新疆，被其宰控、支配與決定命運，諸類權益被其剝奪，成為其虐辱、損害、奴役、壓迫的對象。新疆兵團的抗爭，與北京的請願一樣，其原因在於"長期貢獻"無法獲得補償，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繼續"服從"意味著甘當奴隸，等待他們的是衰老和淪為弱勢群體。於是一波接一波的軍人抗爭事件風生水起。

與人民一起發動"人民戰爭"

新疆兵團維權的軍官相當政治成熟，已經意識到統戰和喚醒廣大民眾的需要。根據看中國網站消息，"中華民族解放同盟"執行委員、前上校軍官李契克先生說，在受中共統治災害的各民族群眾普遍形成"共同利害"與"共同抗爭"等共識時，在不同地域和不同群體中發生維權抗爭時能夠給以有力的支援和相互配合，則全民整體性的維權運動和結束中共統治的全面鬥爭定會形成。他還說，如果大家都覺得別人的事情於己無關，那麼任何遭受中共統治欺害的國民群體和個人的應有利益都不能得到維護。中共可以利用此一國民狀態，集中運用統治勢力對維權群體和個人實施各個擊破，分化孤立瓦解之，使受中共統治欺害的廣大人民無法實現自我解放。他希望廣大中華同胞共同關注和支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成員的維權抗爭，積極準備開展維護自身合力權益的鬥爭，並隱蔽地進行廣泛的人民聯繫。

軍人也開始參與維權，不僅僅關注自己的，而且還開始從軍隊內部出發向外延伸，例如在黃金高案開庭審理之時，有些退伍軍人組成一個"關注黃金高小組"，公開宣稱要參與維權，為黃金高命運搖旗吶喊。

還有橫空出世的劉亞洲現象也可以納入這個視野。劉亞洲藉助於網路和媒體，在控制之外，發出自己的聲音。這也是與人民一起發動"人民戰爭"的部分。有思想的軍隊，能說話的機關鎗是極好的事，大大消解了槍桿子"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對民間社會的威脅。清末的辛亥革命，要不是在新軍中有大量維新人士和革命思想，孫中山之流還只能在海外"放大炮"而已。

嘶聲力竭的話語鎮壓

7月中旬《人民日報》為軍隊內部的政治危機發表"穩定"社論，甚至7月30日的國家信訪局提出警惕正在串聯上訪和維權也是沖這些事情去的。

今年8月1日，中共解放軍報發表"八一"社論，號令全軍"要始終不渝地與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堅決聽從黨中央、中央軍委和胡主席的指揮，確保政令軍令暢通。"若非"政令軍令"頗不"暢通"，何必重申？

據新華網8月17日轉載解放軍報的消息報導，中共中央軍委之前向全軍頒發的《軍隊貫徹執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的補充規定》。新條例共30條，再次強調黨對軍隊的絕對領導，並禁止軍人私自參加團體、組織和參與宗教活動，禁止"私藏有嚴重政治問題的信息"。新條例還誓言將對軍人組織、參與遊行示威和串連上訪嚴厲懲處。

一旦如此規定，一般而言可以說，中共當局已經把軍隊和民間異議人士一同對待了。或深或淺，或多或少，中共當局已經極不明智地把軍人當作政治上的敵人。

劍還在不在手

"新30條"放在各種媒體重點宣傳，生怕別人不知道。很多人嘲笑說，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說明軍隊存在不少非組織的活動和宗教的滲透，軍內有人私藏有嚴重問題的政治資訊，軍內有反對黨的絕對領導的言論，也有挑戰現政權的行動。

而且還可以推論出來的是，軍隊中不是少數人私自參加團體組織，參與宗教活動，不是少數人想參加社會上的遊行示威和串聯上訪，不是少數人私藏有嚴重問題的政治資訊，不是少數反對黨的絕對領導的言論，也有挑戰現政權的行動人。如果是少數，對軍隊影響不嚴重，會和往常一樣彈壓下去，根本不會公布出來，因為公布出來丟臉。而如今是摁下葫蘆浮起瓢，烽煙四起，實在忙不過來，也沒有效果，所以只能用社論和法規等宏大的辦法。辦法越宏大，可以反照到軍隊的政治危機越嚴重。從北京上訪的人員來看，是高級軍官（而不是往日的退伍士兵），新疆兵團是幾十萬人的抗爭，那麼肯定廣泛震撼軍隊內部。

政治中的各種做法都是有報應的，前面過分的控制，用一句江湖話來說"總是要還的"，當崩盤的時候，是徹底不可收拾的。就像新疆兵團的抗爭一樣，原來幾十年積壓的不滿和怨氣都同時爆炸開來，核融合的效果可以想像有多大。

（作者系北京知名憲政學者）

－－《動向》雜誌2005年9月號(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