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事不是我性格」 劉曉慶要做最好的女演員

多年見,劉曉慶往台上那麼一站,依然光彩照人,魅力不減當年,如果你走進劇場親眼看到她扮演的「金大班」,就會有這樣的感受。為邀請「渾身是戲」的劉曉慶拍片,中國著名製片人劉大印也在前天趕到排練場,他的評價是:這個角色是劉曉慶一生藝術的集中展示,表演爐火純青,淋漓盡致。

連續三天,本報記者應約在滬現場觀看「金大班的最後一夜」的復排,並利用排練空隙和共進晚餐的機會,多次與劉曉慶深聊,眼前的劉曉慶與從前愛穿鮮亮衣服的她不同,與老公阿峰一樣皆一襲黑衣,梳著劇情需要的「花冠頭」,我們已看不到多年前人們熟悉的「馬尾巴」髮型,身材比入獄前也要苗條很多。沒有她的戲時,也多是靜靜地坐在一邊看別人表演。這與她歷經稅案風波之後,處事做人低調的風格一致,不久前,還謝絕了《藝術人生》、《天下女人》、《今夜》、《東方夜譚》等訪談類節目的約請。為何如此低調?上週五夜裡,在從上海西郊某飯店回來的路上,阿峰邊開車邊對記者說:我們現在是多做事,少說話。

昨天下午,劉曉慶已趕回北京擔任「華表獎」的嘉賓。後天,與張衛健合拍的《阿有正傳》又要在廣州開機,下月9日要進行合肥、南京、成都、廣州和深圳等城市 「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全國巡演,10月,還要進行剛剛殺青的《徽娘》一片的宣傳……精力旺盛,快人爽語,但在公眾場合僅談拍戲不言其它。人生的酸風楚雨只在她內心留下不為人察覺的痕跡,這種滄桑感你如果仔細捕捉,會在她表演時的眼神中稍縱即逝。生活中,劉曉慶的做事風格與以前已大不一樣。

而在舞台上,劉曉慶還是劉曉慶。

演「金大班」表演上有難度

記者:這幾天復排中看得出你在這齣戲上傾注了很多心血,從前天到今天,我們每次聊起「金大班」,你就很興奮。

劉曉慶:是的,雖然我早年演過非原創的話劇,但飾演如此重要角色的歌舞話劇還是平生第一次。為了演好這個角色,我推掉了很多片約,專門練習劇中要求的舞蹈和演唱,「金大班」這個角色在形象、身材、語言及舞蹈和歌唱上要求很高,難度是大的。我們還找到解放前上海百樂門做舞女的老人,九十多歲了,來給我們講課,在我和謝晉、謝衍、徐松子等大家的通力合作下,終於將人物在舞台上立了起來。

我真沒想到這齣戲會這樣轟動,首輪在上海和北京演出時真是一票難求,話劇票能賣到2000多元一張,這在中國話劇演出市場上恐怕也是少見的。在北京保利劇院,最後是將樂池連夜拆了增加座位,在上海連過道裡都加滿了椅子,要買票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記者: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看起來這個角色你是駕輕就熟,似乎沒有任何壓力?

劉曉慶:演「金大班」這個角色其實蠻苦的,從頭到尾戲分很重,穿旗袍時無線話筒不能繫在胸前,只能用繩子綁在旗袍裡的大腿上;高跟鞋的尖跟有八九厘米高,那轉臺與舞臺地板間又有不少縫隙,一不小心就會摔倒,這種情況下要不露聲色載歌載舞,確實有一定難度。你說壓力,我倒沒覺得有太大的壓力,理解本子沒有問題,只是表演上有難度,舞蹈和演唱佔了40%。

我還要做中國最好的女演員

記者:「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在全國首輪演出獲得巨大成功,是否意味著你又找回了是「中國最好的女演員」的感覺?

劉曉慶:(笑)今天我可以透露給你,當年說這句話時我的潛意識是什麼。當時並非我主動說的,是有人先問我,設了個善意的「套子」讓我上,我心直口快,就這麼一說,這是一個富有挑戰性的話題。其實不是我不謙虛,我當時心裏想著的是「一定要做中國最好的女演員」。現在看來,這種想法並沒有錯,每個演員從事了這個職業都應該有此抱負,不管你演什麼角色,都要相信和爭取自己演得最好,不然你就演不好這個角色,事實上中國好演員多得很。記者朋友們都知道,我這人口無遮攔,有些話一激一辯,加上記者的取捨,就成了話題。事實上我是屬於那種喜歡接受挑戰的人,挑戰難度越大我越興奮,所謂愈戰愈勇(笑),這話你可別寫出來,不然別人又要說我不謙虛了。

謝導是我恩師,松子是我好友

記者:「金大班的最後一夜」與觀眾見面後,在不同的場合我們注意到謝晉導演和徐松子對你的評價很高,我也想聽聽你對他們的評價?

劉曉慶:謝導是我的恩師,當年《芙蓉鎮》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事隔幾十年,在謝導的晚年我們再度合作讓人十分開心。謝導的藝術成就和人格魅力影響了我們很多,金大班的演出,他是每場必看,不斷地提出修改和調整,應該說這齣戲是謝導的又一輝煌力作。松子是我的好友,當年在《芙蓉鎮》裡她是演整我的壞人,可生活中她是個非常好的好人,我們無話不談。我一直這樣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和松子都是一輩子的好友。

記者:看你在排練時,常與同事們切磋細節,不像個大腕兒。

劉曉慶:排這出話劇我感觸很多,他們話劇演員遠比電視劇演員要認真得多,對我也有啟發。你看他們一個龍套小演員,根本沒幾句台詞,都早早來後臺「默戲」 做準備,讓我感動。雖說我成名三十年了,按現在很多劇組的習慣我該漲脾氣了,但我做不出,藝術這東西,來不得半點虛偽和驕傲,如果我在劇組裡擺明星架子,哪有我三十年後的今天?演員要台上目中無人,台下目中有人。

今天排練中,一個謝晉影視學院的學生對我說:「劉老師,你應該讀一讀斯坦尼斯拉夫斯基關於念白的那一章,你如果沒有這本書,我明天給你帶來」。你看看,多好的孩子,這也是她看得起我。現在所謂的大腕明星在拍片現場最難過的 「坎」是一會兒喊停,一會兒重來,不少人就挂不下這個臉來,這也是對明星心理素質的考驗,要學會理解和服從,要懂得人人平等這個基本道理。

我要做製片,但不會投資

記者:出獄近兩年,你的片約不斷,可謂好戲連臺。

劉曉慶:公司欠的稅早已還盡,近兩年來拍的戲都很順利,現在找我拍戲的人很多,自己感覺表演上又上了台階。前幾天有人問我,金大班的角色使我登上了表演生涯的又一個巔峰,我修正說與以前成功的角色一樣令人振奮。一名女演員一輩子能演上「金大班」這樣的角色,是件幸福的事情,這出話劇的排演也使我對表演有了重新的思考。

記者: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壞事遇上了躲也躲不掉。

劉曉慶:是的是的,一點也不錯,我在裡面的時候想跑也跑不出來啊。

記者:自從你出獄之後,我們發現你比以前低調很多,你的性格會就此改變嗎?以後還會經商嗎?

劉曉慶:有人以為我現在還是以掙錢還錢為目的,其實不是,就是前階段,我也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現在更是在滿負荷地創造一個個不同的藝術形象,叫我停下來,不做事不是我的性格。下面我還要做製片,但我不會投資,做我自己熟悉的行業,做製片人某種程度上也是經商嘛。其它行業的經營活動我暫不會考慮。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對不起關心我的所有朋友和觀眾,也對不起我三十多年來的奮鬥,更對不起我的智慧(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又驕傲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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