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郭國汀從海事律師到人權律師的轉變

抵達加拿大訪問的著名中國人權律師郭國汀,介紹他如何從一名成功的海事律師而決心成為一名人權律師,以及其中的艱辛曲折和遭受的迫害。

記者:「郭律師您好,我們知道你在國內時,從一名出色的海事律師成為了一名著名的人權律師,並因此遭到了迫害,律師牌照也被停了。那麼這次您能夠到加拿大來也是費了千辛萬苦,能不能請您先向大家簡單的作個自我介紹?」

郭國汀:「我應該說是福建長汀人,應該屬於客家人,1958年1月出生在長汀縣。如果說成長經歷,那是非常複雜,經歷過很多吧!從事過很多職業,下過鄉、當過工人、還當過木匠、還做過油漆匠、當過教師以後才考大學的,考了四次,三次理科,最後一次改文科以後,在吉林大學法學系國際法專業畢業。」

記者:「我看您的介紹,現在您做律師已經差不多有二十年了。之前的絕大多數時間,實際上您是一個海事律師,而且接手過上千宗的案子,其中還很多就是像經濟糾紛的案子等等的,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律師。」

郭國汀:「確實是已經辦理上千起的案子,但是不限於經濟案子,就是各種各樣的訴訟案子。因為我給我自己定位是訴訟律師,就是出庭律師,包羅萬象,就是包括刑事訴訟、行政訴訟、民事訴訟、涉外訴訟和海事訴訟,那麼後來才參與到人權案件的訴訟。但是嚴格來講,我並不是成功的律師,應該說是什麼?是名氣挺大,但是實際上不成功。」

記者:「我知道您也有很多法律方面的著作,可是在社會上造成更多影響的,反而是比如說政論、時評、雜文這些作品。在您整個做律師的生涯當中,您是為什麼能夠開始對一般的政治性的社會問題有這麼深刻的興趣?」

郭國汀:「應該說是二十年前我在吉林大學的時候,當時我就是對政治很反感,所以為了逃避政治,我實際上最後選擇了一個叫做國際環境法專業的研究生,專門研究這個,這個容易。因為環境法主要是處理人與自然的關係,所以我是沒有料到,我自己想逃避政治,後來被捲入了政治的深淵。」

記者:「這應該是挺有趣的一段經歷。那麼一開始,像我知道您在法律的網頁上,就是有很多抨擊時政的文章,而且引起非常熱烈的討論。」

郭國汀:「如果說網路上出現這些個問題,應該說是始於2002年,我開了一家事務所,因此也學會了上網。」

記者:「是上海天易律師事務所?」

郭國汀:「是的。就開了這家事務所以後,我才學會比如說發E-MAIL、還有上網查資料之類的。那麼在這個過程中,主要剛開始是在《北大法律資訊網》和《中國保險網》,然後再進入這個《中國律師網》,那麼應該說在那個時候,在《中國律師網》當中,我表現的最活躍吧!因為中國律師群體,我認為是中國人當中,現在素質比較高的,而且都是腦袋非常靈這些人,所以在通過不斷的交流、不斷的爭辯,所以激發了我二十年前那些想法,所以就發表了很多這方面的這個評論、短評,都是短評,不是理論性的東西,都是跟中國的實務、現實密切相關的問題。」

記者:「那麼可以說那個時候是一些思想的火花,跟別人發生碰撞。我知道您的文集也被封過,在那個好像您上網也受過限制是吧?」

郭國汀:「應該說是的。主要是《中國律師網》前後三次吧。三次封我的IP和ID。頭兩次封的時間很短,第一次封了24小時,第二次是封了72小時,第三次是2004年的2月份,大概是2月6日左右,一直封到現在,一直不給解凍了,就是徹底封了。」

記者:「我看您被一個法律雜誌評為2001到2002年的最佳海事律師。」

郭國汀:「應該是的,就是被《Legal 500》評我為當年的中國海事律師第一名,但他們評的標準,我不知道是什麼標準,因為實際上如論創收的話,我根本就排不上號,它可能是綜合評價的。綜合評價的原因就是說,一方面是我有很多文章、就很多這個案例,還有就是那個一個系列,就是《當代國際貿易海事海商經典名著譯叢》這個影響很大。所以我估計他們是綜合評價,綜合評價然後評我當年是所謂的「亞太地區中國最佳海事律師」。」

記者:「那可能也包括您接手的案子的難度和影響範圍?」

郭國汀:「我不知道。就是當然這種評價,很多中國海事律師肯定不服氣。而且我也認為這個評價名不符實。」

記者:「那最終是什麼因素使您成為一個人權律師?您接的第一宗人權案子是什麼時候呢?」

郭國汀:「成為人權律師我覺得有個鋪墊,就是說在2002年底開始,因為聽到劉荻的事件,後來在劉荻之後,還有一個就是四君子。」

記者:「就是那個大學生因為在網路上,用筆名發表文章,遭到國安局逮捕的那個事情?」

郭國汀:「對,就是她應該就是引起我對人權案關注的第一個案件。所以當時我就自告奮勇願意為她辯護,而且我也公開寫文章稱她為女英雄。然後,後來出現的這些比如四君子,羅永中,還有一個杜導斌,他們這些案件網上一出來,我都是公開聲援,公開然後也願意為他們辯護。但由於他們都已經請了大律師了,所以說這個之前都沒有辦成。」

記者:「那麼您覺得第一個這類的案件是什麼時候?是為誰辯護?」

郭國汀:「第一個案件應該說是鄭恩寵律師的案件。」

記者:「這麼說您是從為鄭恩寵辯護開始,從而走上了做一名人權律師的道路。謝謝郭國汀律師接受專訪。」

(據自由亞洲電臺錄音整理)(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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