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母親節

提起母親，我的腦海裡就會浮過這樣一段文字，說有一個小姑娘，一出生就受到了父親的遺傳：少白頭。年紀輕輕的，滿頭就是找不到一根黑髮。家裡貧寒，看不起大夫，小姑娘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個偏方，吃核桃，說吃到一定的時候，少白頭就一定會好。母親就想辦法買些核桃來儲藏著，天天給小姑娘砸著吃。一直吃到小姑娘考上大學，去了外地讀書，母親還是每月按時給寄些核桃仁去。那個時候，都已經有賣核桃仁的了，可是，小姑娘的母親卻始終先將核桃買回家來，然後親手給砸，而且砸出來的核桃仁還總是那樣的完整。

大學畢業前夕，小姑娘的滿頭白髮竟然奇蹟般地變黑了。畢了業後，就留在了那個城市裡工作，結婚，生孩子，這時父親早已經離世了，家裡就剩下老母親一個人，姑娘就千里迢迢把母親接到了城市裡，在一次出去吃飯中，小姑娘隨手打開一罐核桃露之類的飲料，遞給了母親，母親嘗了一口，居然說了一句：這麼好喝的東西是用啥做的？就是這句話，讓小姑娘陡然間哭成了淚人。母親啊，你為我砸了整整二十年的核桃，竟然連核桃的滋味都不知道？

後來，母親在城裡住不慣，要回去，小姑娘沒有挽留，買了一大包的核桃露之類的飲料讓母親帶了回去。不久母親就去世了，那一大包的飲料也沒能被喝掉多少。

就是這段文字，《媽媽給我砸了二十年核桃》，是很多年前我在電臺裡聽到的，過耳不忘。也就是這段文字，一經播出，就反響很大，電臺裡連播了好幾回。我每回都聽。每聽一回就淚流滿面一回。到了後來，每到母親節，我就會情不自禁想起這段文字。每每想起這段文字，我的眼前就會浮現出這樣的一副圖畫：一位母親，蹲在地上，弓著她已經不太靈活的背，用錘子一下一下地砸著核桃，勁兒不能使得太大，太大了核桃就被砸碎了，就浪費了。勁兒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核桃就砸不開……。

（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