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毛女傳

在湖南有一個永州市,這個美麗的地方,曾是著名的唐代柳宗元永州八記描寫的地方。有人指出,中國文化的發源地,不在黃河和中原地帶,而是在湖南的永州地區。

有歷史資料顯示,永州是舜帝部族主要活動與生產的地方。並且,當年炎帝活動的地域,就在離永州不遠的株洲炎陵縣;舜帝文化繼承了炎帝的農耕文化,而且其農耕文化,比炎帝時代更加發達,因此有人主張永州是中國文明的發源地。

在永州市一個小村子裡,居住著一戶楊家農民,這位農民名叫楊白勞,他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兒喜兒。喜兒喜歡讀書,尤其是對柳宗元的文章,特別喜歡,甚至可以隨意背誦。

喜兒喜歡到附近的風景區遊玩,那天是2002年的秋天,她在山裡吟誦柳宗元《小石潭記》,其中一段話:「坐潭上,四面竹樹環合,寂寥無人,淒神寒骨,悄愴幽邃。以其境過清,不可久居,乃記之而去」。她又吟誦柳宗元《南澗中題》的前八句話:「秋氣集南澗,獨遊亭午時。回風一蕭瑟,林影久參差;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羈禽響幽谷,寒藻舞淪漪。……」

她吟完這些詩文之後,便很高興地回家。沒想到回到家之後,全家人正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剛才副市長帶著村長,還有一群搶糧隊,來我們家搶走了牛,沒有了牛怎麼耕田?」,楊媽媽流著淚如是說。「據說,今年市長向省紀委報年產值時,本來市長是報10億,但是省紀委了爭取政績,硬是將該市的年產值,加到60億。這種做法,真是要逼所有的農民百姓去死!」。

「今年以來,永州市已經連續遭受了7次大的自然災害,其中有1次風雹災,6次洪澇災。作物欠收,實在沒法交稅了!」,楊白勞愁著臉,叼著煙無奈地說。

此時,喜兒也流下了淚,她心中不斷重複地,念著柳宗元《雨後曉行獨至愚溪北池》裡的一句話:「高樹臨清池,風驚夜來雨。」

第二天,凶狠的老村長,用力地推開了楊家大門,硬是將喜兒搶走。他對楊白勞說,如果交不所欠的稅,那麼就用女兒來抵稅吧!村長將喜兒交給了副市長黃世仁,市長將她軟禁,並養了起來,從此也就不再追究楊家欠稅的事情了。

副市長黃世仁,糟蹋了美麗的喜兒,喜兒悲憤不已,正準備自殺時,黃家的佣人張二嬸,及時救了喜兒。七個月之後,村長打算把喜兒賣到色情場所,張二嬸得知之後,偷偷地幫助喜兒逃出了黃家。

喜兒到了河北省一家紡織工廠,去擔任女工,這家工廠的老闆,非常好色,三番兩次地調戲她。喜兒日以繼夜地干了半年的活,沒拿到任何工資,便離開了這家工廠。

喜兒到了北京,擔任理髮店的洗頭工,每天工作超過12個小時,工資十分低微。有一天,她接到家裡的來電,媽媽告訴她爸爸病了,需要錢看病,喜兒沒有足夠的錢,能夠幫爸爸付醫藥費,心中十分憂慮。

她一位顧客,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介紹她去酒店擔任公關的工作。喜兒剛開始十分反對這份工作,但是為了幫爸爸治病,最後終於答應去酒店擔任公關。

酒店的老闆,要求喜兒下海當妓女,喜兒寧死也不肯屈從,但是後來為了急於籌父親看病的錢,只好勉強接客。喜兒每天以淚洗面,她沒想到逃出了一個火坑,又進入了另外一個火坑;她感覺無論她逃到哪裡,哪裡都是火坑,難道這個世界就是火坑嗎?

在酒店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她終於支付了父親的醫藥費,然而她感覺身體十分不舒服,經過醫院檢查之後,她竟然得了愛滋病。

自從她得知了這個病之後,她感覺到生命沒有了希望,她痛恨這個迫害她的社會,也痛恨那些欺壓她的人,她感到極端的後悔與羞恥;幾天之後,她的烏黑柔亮的頭髮,都變白了。

「……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有一個晚上,她吞下了一些藥物,並且吟誦了柳宗元《始得西山宴遊記》這句話之後,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的母親趕來了北京,抱起了她的屍體,流著眼淚,無言地望著窗外的天空;那遠方的天空,突然飄落下了無盡的細雪,那些綿綿的細雪,就像白毛女的頭髮一樣,如此地潔白與高貴。

20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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