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宣部為何查禁"為人民服務"一書

「為人民服務」是中國共產黨已故領袖毛澤東的一篇演說的題目。小說《為人民服務》的故事是，中國軍隊一個在師長家擔任勤務員兼廚師的士兵跟師長夫人的婚外戀。在小說中，師長家中有一塊上面寫著「為人民服務」的木牌，而師長夫人一開始就是通過變動這塊木牌的位置來召喚她愛上的那個勤務員兼廚師。

《為人民服務》的作者閻連科是中國大陸著名作家，曾經獲得中國文學界名聲響亮的「老舍文學獎」等重要文學獎。

中國憲法規定，中國公民享有言論出版自由。但是，中國當局對公民的言論一直實行出版審查，而且這種審查多半是以黑箱作業的方式進行的，也就是說，執政黨或政府的宣傳、新聞出版部門可以發出內部文件，禁止某一本書或某一方面的新聞出版的命令，並且不需要給出明確公開的理由。

閻連科的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被查禁的過程也是以同樣的方式進行的。路透社援引中國國內的一位看過宣傳部門內部文件的消息來源的話說，當局認為這部中篇小說「使用粗俗、低級、下流的描寫醜化『為人民服務』的崇高目標」。

對於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被禁，在北京的作家、文學博士劉曉波說，他覺得中國政府或執政黨做出這種事情很無聊，毫無必要。他說，他認為，假如不查禁，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的影響不會很大。當局查禁反而激發了人們的逆反心理和興趣，給小說增添了讀者。

劉曉波說，他本人就是在當局的禁令出現之後才去看《為人民服務》的。同時，劉曉波認為，當局這種禁書的做法對中國社會造成了損害。

他說：「我覺得這種禁書、禁言的東西對中國的社會進步一點好處都沒有。言論自由、創作自由，這是一個人在一個正常的文明社會所不可剝奪的權利，而且言論自由還可以推動社會進步。」

在廣州出版的文學雙月刊《花城》雜誌今年1月號刊登了這部小說的節選。據報導，中共宣傳部門下令《花城》收回已經發出的雜誌。不過，在網際網路上，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的全文可以很容易搜尋到。

儘管中國當局一直對中國的新聞出版實行嚴密的控制，但是，近年來查禁小說的事情並不多見。5年前，長篇小說《上海寶貝》遭遇被查禁的命運。查禁的結果是，小說銷量大增，但都是盜版，增加了盜版的出版廠家的財富，小說家衛慧也由此大大增加了知名度，但是沒有得到經濟好處。

對於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的作者閻連科，評論家有不同的看法。有的評論家認為他的重要作品「以超凡的語言能力建構了一個融夢幻和現實圖景於一體的想像世界，有對現代漢語寫作的新嘗試、新註解和新發現」。

文學評論家劉曉波博士則認為，至少就中篇小說《為人民服務》而言，他覺得其語言跟故事情節粗糙、誇張，並不精緻。

路透社報導說，閻連科本人不願意對他的小說被禁的事情發表評論，但是他說，他的本意並不是要諷刺「為人民服務」這種說法，而是諷刺沒有做到為人民服務的人。

閻連科跟中國另一位著名作家莫言一樣是軍隊作家出身，作品常常以軍人生活為題材。早些時候，他的作品也引起一些爭議。他在10多年前表示，他立志把軍人寫成人，要努力表現軍人的人性。

── 原載《亞洲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