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聶樹斌案引發高層博弈

亞洲時報在線3月23日報導，繼２００３年的「孫志剛案」後，今年中國河北被揭發了一起直接衝擊中國死刑判刑制度的「聶樹斌案」。有一種意見認為，中國中央領導中有人可能希望藉此類冤案推動司法改革，但是，掌管宣傳機器的官僚卻立即禁止媒體報導或討論事件。很明顯，由於事件涉及多方利益博弈，事件發展的方向可謂是充滿了變數。

中國河北省日前爆出一宗十年前的冤案，當地一青年聶樹斌因強姦殺人案被執行死刑；可是，10年後真凶卻落網，並招認了當年的惡行。這件冤案被披露後引發軒然大波，相關新聞報導和評論在國內大小媒體上鋪天蓋地，社會各界關注案件的進展，而中國公安部近日就此事作出批示，受害者家屬也正式申請國家賠償。

中國的冤案引發中國政府司法改革，在新領導上臺後已出現過一遍。２００３年中國曾經爆出「孫志剛案」，湖北青年孫志剛在廣州街頭因為沒有關居住工作證明被公安帶走，他在拘留期間被人打死。有媒體把事件披露，結果中央領導取消了不受歡迎的「收容遣送制度」。因此，有中國觀察家指出，聶樹斌案有機會成為另一起促成中國司法改革的案件。

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國中央領導中，一直有人支持中國最高法院收回地方法院的死刑判決權，讓冤假錯案出現的風險減低。中國總理溫家寶較早前就在兩會後的記者招待會上表示：雖然現時中國國情還不能廢除死刑，但將用制度來保證死刑判決的慎重和公正。他同時表示，中國正著手進行司法制度的改革，包括將死刑的核准權收回到最高人民法院。中國最高人民法院院長肖揚早前也明確表示，死刑覆核權要由最高人民法院收回。

可是，與此同時，似乎也有另一股力量跟溫家寶的想法在抗衡。有消息指出，中宣部近日發出緊急通知，下令國內媒體不得再報導聶樹斌一案，論壇也不得討論有關消息，顯然有意為聶樹斌事件降溫。而21日登陸國內官方網站新華網和法制日報網的論壇上皆已刪除此案有關的討論帖子。

這次河北的這宗十年前的冤案引起社會各界關注，其中死刑的審核許可權就更成為眾矢之的，輿論指責正是由於地方人民法院擁有死刑審核權以致讓冤案恨錯難返，無辜公民在當地司法機關的草率下輕易妄斷性命，中國司法改革首務收回地方的死刑審核權。

聶樹斌一案中公安部門是否涉嫌瀆職值得考究，據有關報導，當年的一名辦案民警焦輝廣曾在《石家莊日報》發表文章《青紗帳迷案》，文中寫道：「他（聶樹斌）只承認調戲過婦女，拒不交代其他問題。干警們巧妙運用攻心戰術和證據，經過一個星期的突審，這個凶殘的犯罪份子終於在9月29日供述了攔路強姦殺人的罪行。」

文中干警「巧妙運用的攻心戰術和證據」具體所指實在耐人尋味。而據受害者聶樹斌母親表示兒子的律師在一次會見兒子後告訴她，聶樹斌已全部招認了，但他說是被毆打後受不了各種各樣的審訊方法才招認的。

在八十年代，中國最高領導人鄧小平眼看中國治安不斷變壞，他當時想出了「治亂世，用重典」的辦法，把原本在中央政府手上的死刑核准權下放到省級法院。可是，時移世易，今天地方司法水平備受質疑，中央如果不把有關權力收回來，中國的司法系統的公信力勢必受到進一步衝擊。可是，因為有關決定會觸動有關利益集團，而這個利益集團在宣傳系統方面明顯得到支持，一場高層博弈是否快要展開，已經成為外界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