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庫裡雍順創業(2)——細說清宮十三朝(連載四)
第一部分第4節:布庫裡雍順創業(2)
這姑娘名喚白哩,乃三姓地方的人,她父親名喚博多哩,她母親生她下來就一病不起。因此,她父親愛她如同掌上明珠。到了二十歲,還未曾配到一個相當的才郎。這白哩姑娘生得天仙一般,美貌如花,合村的人沒一個中她的意,常常對著清風明月,獨自悲嘆。這一日,她在河邊汲水,也是天緣湊巧,遇見了布庫裡雍順。見他一表人才,綺年玉貌,不知不覺將平素抑鬱不得伸的熱情,統統搬到布庫裡雍順身上去了。閒話少說。當下白哩回去見了父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半晌開不得口,她父親見了不勝驚異,忙把她摟進懷中,一聲肉一聲兒地問道:"為著什麼事你這樣神情,是被什麼野牲嚇的嗎?"那白哩姑娘定了神說道:"女兒在河邊汲水,忽的來了一個男人,他說是天生,看他的面色像個英雄,俺們村中找不出這樣的人來,請父親去看看,把他請到俺家裡來談談。"博多哩聽了,忙帶了眾人來到河邊,見一個少年坐在河邊發怔。博多哩走近他身邊,大聲道:"你就是天生的英雄嗎?"布庫裡雍順忙起身答道:"俺乃布庫裡雍順,從布爾胡裡到此。"
接著,又把來蹤去跡說了一遍。博多哩聽了大喜,說道:"原來天上送來的一位英雄,這是三姓地方的福氣,請到俺家裡去談談。"便拉著布庫裡雍順的手,那些村民如蜂相擁,不多時來到了博多哩家裡,自然酒席款待,並且殺豬宰羊謝告天地,合村的人開懷暢飲,席間又細細相談,那布庫裡雍順談鋒犀利,應對和平,村中的人佩服到二十四分。到了天晚,酒闌席散,博多哩留髡送客,鋪設了乾淨的榻子,請布庫裡雍順安睡,一老一少又談到半夜,才各自安睡。從此,布庫裡雍順對博多哩十分感激,對他女兒萬分情戀,把個布爾胡裡的故鄉一天一天地淡忘了。
光陰似箭,瞬息又是一個年頭。時當春末夏初,關外的春色到得很遲,五月裡薔薇花才開放。布庫裡雍順住在博多哩家裡,除練習拳棒外,常常同著他心上人白哩姑娘閑談。每日裡,他倆的倩影常常合攏在一處,情愛日深。
他們這樣投合,博多哩老人也瞧出幾分。他對於布庫裡雍順萬分信仰,也想把自己的女兒嫁與他,總是難以啟齒,常常在心內盤算。這一日,也該他們兩個功成圓滿,博多哩含著煙袋,拿了一把菜種,跨進後園,走了幾步,忽聽得一陣陣笑聲,和著唧唧說話聲,博多哩就尾著這聲音聽去。原來這聲音發在一叢石榴樹的後面,等到走近一看,原來就是他的女兒和布庫裡雍順併肩兒坐著。布庫裡雍順的手正摟著白哩姑娘的脖子,白哩姑娘也緊緊握住他的手,聽得布庫裡雍順說道:" 姐姐你的面貌真生得美麗,比去年俺初見你的時候紅潤煥發得多了,真叫俺心裏愛煞……"說到這裡,那布庫裡雍順的臉湊近了白哩姑娘的臉,聲音細小。博多哩年紀大了,聽覺不敏,下文聽不清楚,只見白哩姑娘紅飛兩頰,喃喃地說道:"俺情願一生守著你,一年三百六十日日日陪著你,俺近來離你片刻,不知為什麼就老大不高興了。"說著低頭一笑,又朝著布庫裡雍順溜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互抱頸項,嘴對嘴地親了個甜蜜的吻,接連又吻了幾次,那邊博多哩看了,忍不住地喔呀一聲,接著就笑得前仰後合,跌跌撞撞地從樹後出來,他兩人見了,只嚇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不由得低下頭去,臉上羞得紅來白去,一言不發。
博多哩走上前去,帶著笑容,顫巍巍地說道:"你兩人快抬起頭來,不要害羞,你兩人遲早總是一對夫妻,俺年紀老了,也放得心了,快快到前頭去,俺撒了菜種就來。"他兩人不敢同走。布庫裡雍順逡巡片刻,抿著嘴,朝白哩姑娘做個鬼臉就先走了。白哩姑娘同父親撒了菜種,跟父親走到前廳。那老頭子急急忙忙換了衣服,跑出去買了些熟菜回來,轉身又請來十數個老頭子,燙了一壺酒,拿了杯筷,霎時圍了一桌子的客。少頃菜上,那些老頭子吃喝得分外高興。博多哩從主人位上站起身來,手舉一杯酒,開口說道:"小女白哩,年已二十一歲,至今尚未字人,去年布庫裡雍順天降到俺村上,俺就有心把小女嫁他,只因不好啟齒,今朝俺見他們倆很為馴和,便打定了主意,請諸位喝一杯喜酒,俺選擇明日作黃道吉日,就叫他們倆拜個天地成了夫妻,也了俺一件心事。"說完,將手中一杯酒一飲而乾,向眾人面前晃了一晃,眾人也陪他乾了一杯。
那些吃白嘴說好話的老頭子,聽得博多哩的一席話,不約而同地齊聲道好。白哩姑娘在一旁聽得這話,知道明日要做新娘子了,又羞又喜,連忙向屏後跑去。誰知布庫裡雍順正在屏後聽得出神,二人見了,嗤地一笑,倒覺得害羞起來。第二天,博多哩雞鳴即起,發柬請客,辦了酒席,又請了跳神在家裡跳舞。那遠近來賀喜的,不下七、八百人,前廳後院擠滿了人,大家皆伸長了脖子,等看這一對如花似玉的新人。博多哩看看客已坐齊,大約有六七十席,就吩咐上菜,便見廚房內走出五六十人來,每人捧著一盤菜,一桌擺著一盤,熱氣騰騰,其中一盤,香氣撲鼻,不由得個個朝著這盤內看去。原來盤內是雞子燉肉,紅白相間,這些即將入口的美味,使得那些來客饞涎欲滴。少頃酒上,主人舉筷恭客,一霎時狼吞虎嚥,如同秋風掃落葉,盤子內的雞鴨魚肉一掃而光,只剩些空湯在盤子裡晃動。手腳快的,自然是佔些便宜,手腳慢的,一根雞肋尚未曾嘗著。接連吃了五七盤雞魚鴨鵝,個個吃得酒醉飯飽,可憐把個博多哩忙得小辮兒直翹到天空,快活得掀著鬍子,笑得合不攏嘴來。
停了一回,四個女人圍住布庫裡雍順和白哩姑娘出來。布庫裡雍順穿了一件黃緞長袍,天青馬褂,繡著碗大團花,頭戴烏絨大帽,馬褂前面插了一朵紅花,臉上兩道烏眉、一雙威棱的眼睛顯出英雄的顏色來。那白哩姑娘打扮得艷麗萬分,頭上插著紅花,臉上淡淡地擦了些脂粉,小蠻腰兒,粉底鞋兒,走到廳前。他倆朝著精座一齊跪下,拜過天地,站起來,又面對面行過禮。一時間,細樂聲、跳舞聲,鬧成一片。到了夕照銜山,客人笑嘻嘻地上來向主人道謝。待人客散盡,他倆吃了合巹酒,闔上房門,那布庫裡雍順朝著白哩姑娘看去,真是斯夕紅顏,比平時嬌艷得許多,禁不住手挽手兒同入羅幃,不待說自有一番恩愛,就做了百年的好夢。到了第二日早晨,白哩醒來,見布庫裡雍順仍呼呼地睡著,又把腮靠緊親熱了一番,才催布庫裡雍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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