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一梟:西毒蘆笛
金庸晚年金多品庸,獻媚中共,為我所不喜,但他塑造的豪俠群像,卻深契我心,其中尤以黃藥師為最。黃藥師曰:「我黃老邪生平最恨的是仁義禮法,最惡的是聖賢節烈,這些都是欺騙愚夫愚父的東西,我黃藥師偏不信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禮教,人人說我是邪魔歪道,哼!我這邪魔歪道,比那些滿嘴仁義道德的混蛋,害死的人只怕還少幾個呢!」,但對真的孝子賢師,他卻恭敬有加。一次歐陽鋒殺了一個教書先生,以人頭向黃藥師「送禮」。書中是這樣寫的:歐陽鋒笑道:「兄弟今晨西來,在一所書院歇足,聽得這腐儒在對學生講書,說甚麼要做忠臣孝子,兄弟聽得厭煩,將這腐儒殺了。你我東邪西毒,可說是臭味相投了。」說罷縱聲長笑。黃藥師臉上色變,說道:「我平生最敬的是忠臣孝子。」俯身抓去成坑,將那人頭埋下,恭恭敬敬的作了三四個揖。歐陽鋒討了個沒趣,哈哈笑道:「黃老邪徒有虛名,原來也是個為禮法所拘之人。」黃藥師凜然道:「忠孝乃大節所在,並非禮法!」
當年讀書到此,拍桌叫好,連引三杯。
老梟憤世嫉俗,憂天罵鬼,生平特別痛恨一個假字(這是我痛恨和鄙視中共的主因之一。這也是我當初對中國民主黨謝萬軍弄虛作假的行為反應強烈的原因),特別推崇一個真字,以此自勵亦以此自傲。有網友說我是一個渾身透明的真君子,我以為是對我最高的獎賞。當年在「銀河」初識蘆笛,見其敢吹敢罵,文采飛揚,原以為他與東邪一樣屬於狂狷型人物,油然生起一種親切感,文鬥詩爭,不論他對我怎麼尖酸刻薄輕薄叫囂背後冷笑,我皆以友道相待。但是,當蘆笛對海外民運高舉起掃蕩大旗之時,老梟便想起了這一段故事來。想到蘆笛很可能貌似東邪,實為西毒。
我說過,與其朋友正派而無趣,還不如不正派而有趣,道義之交倘可敬不可親,不如流氓爛仔甚至體制內一些官員,不可敬而可親,罵也能罵,玩也懂玩,泡澡洗鳥,同趣同樂。然而,這個不正派要有個度,邪而不惡。如果朋友如西毒歐陽鋒,也不怎麼好玩。
我曾多次駁斥老蘆對海外民運的極端言論。最近又見他對劉曉波、胡平、任不寐、王怡等居高臨下胡評瞎斥,遂忍不住「瞼上色變」。我中仁義禮智信之類傳統儒家道德之毒至深,雖突梯滑稽,眼空天下,為文放蕩之極,為人則有厚實凝重的一面,對偽君子假正人下手絕不容情,見到真君子真英雄,卻是由衷地敬佩。從大人格上講,我相信與我有過各種形式交往的劉曉波、胡平、王希哲、任不寐、王怡都是見義敢為、當仁不讓的好漢子真豪傑,值得老梟「恭恭敬敬的作了三4個揖。」尤其是劉曉波。我曾有《劉曉波精神》、《再談劉曉波精神》等多篇文章向向致敬。
你蘆笛藏頭露尾一介無品文人,有什麼資格對那些受盡中共迫害的志士惡意地冷嘲熱諷說三道四一棍子打死?聰明有才華,可喜,如果用錯了地方,恰足以「濟惡」。歐陽鋒濫殺無辜,武功最強,亦何足道?東邪大好男兒,居然與西毒這種善惡不分的傢伙齊名,金庸該打三十大板!
2005、2、23
──轉載自《新世紀》網站(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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