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北京杜姓男子砍妻殺女又自殺

中國農曆除夕夜,北京市朝陽區晨光家園小區215號樓1804號,一名杜姓中年男子向妻子連砍8刀,將女兒從18層踹下,之後爬到17層陽臺放空調的涼臺處,警察隨即趕到,僵持數小時後,杜某於昨日13時40分許墜樓。經證實杜某及其女兒身亡,其妻子受傷。目前,杜的妻子正在武警北京總隊醫院接受治療,暫無生命危險。

據新京報報導,除夕夜,在出事前的五個小時裡,小雨為爭吵中的父母買來兩個盒飯和兩斤速凍餃子,當做年夜飯。為這本不愉快的家添了一點溫暖,她還特意買了爸爸喜歡吃的涼菜-小肚。如果不是父母在家,這個15歲女孩會像往常一樣,給自己煮一碗方便麵。

「除夕晚上7點多,他將家門反鎖,拉上所有的窗簾。在我的央求下,他才放女兒出去。」 杜某的妻子張某回憶說。「女兒出去的這段時間,他把我拉到冰箱前,抽我嘴巴,還抓著我的頭往牆上撞。女兒回來後,他把我們推進廚房,反鎖廚房門後,從抽屜裡拿出了菜刀。」

「他突然揮刀向我揮來。」張女士說,「我開始還不覺得疼,以為他拿刀背砍我,後來覺得頭上、臉上全是熱的,一摸是血。當時我還聽到女兒的哭喊聲。」「你不要殺我媽媽!」「這時他突然扔下我,一把抓起床上的女兒,讓她坐在窗台上,喊話讓孩子跳下去。」張女士說,聽到女兒喊了聲「叫你最後一聲爸!」然後看到女兒被丈夫一腳踢下了陽臺。趁此時機,張某爬出家門向鄰居求救。

民警、警察趕到時,搜遍了整棟樓才最終發現了杜某,在17層1704房間窗臺外置放空調的涼台上。涼臺長約1米、寬0.5米。「他可能是用床單一端捆在18層,然後順著另一頭溜到17層的。」1704房住戶許大爺分析說,杜某的家在 18層4號,距他家相距約有3.5米高,中間無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現場民警和保安在215樓東南角的地面發現,一名女孩躺在地上,身下有血跡,當999急救人員趕至時,確認該女孩已經死亡。據居民指認,死亡女孩是杜的女兒,今年15歲,在附近的八里莊某中學上初中。

對持約14小時,最終跳樓自盡

杜某隨時都有可能跳下來或者掉下來。現場民警展開營救。一隊警察守在17層一住戶內,近距離跟杜某對話,緩解他的情緒;一隊警察一直站在寒風中,守在樓下,凌晨3時多,消防員緊急搬來救生氣墊,氣墊一直放在正對杜某所站涼臺的位置。這一天,北京白天最高氣溫-1.8℃,風力最大5級。杜某間向屋裡人要了一件皮夾克。

11時20分,有人從1704屋內伸出一條救生繩子到杜所待的涼台上,隨後,屋內人幾次朝杜舉著繩子,杜沒有理會。

12時52分,杜傾身趴在窗玻璃上,杜某扒著窗框臉趴在朝南的窗口,隔著玻璃向裡面張望。屋裡人先後被打開窗子三次。

13 時28分,窗子再次打開,一位40歲左右、穿著褐色上衣的短髮婦女探出頭來,大聲說,「你給我過來。」杜某跟這名中年婦女比畫著說話,並大聲喊「把窗子關上」。隨後窗子被這名中年婦女關了留下一個縫隙,杜某伸手把窗子的縫隙關緊。兩分鐘後,窗子被再次打開,中年婦女仍大聲朝杜某喊叫,並伸出右臂拉住杜,兩人拉扯了幾下,杜某躲開這位中年婦女伸出的手臂。

1時40分,杜某開始用手扒著朝東南窗子的一角,向東南方向移動,雙腿叉開,一腳斜點在涼台上,一腳已經騰空。「跳了!」隨著圍觀者的驚呼,杜某已經快速墜落。隨即掉落在氣墊上。現場警方人員和醫生立即將杜某抬到擔架上送往醫院。朝陽醫院急診外科主治醫生介紹說,有生命危險,但他本人不配合治療。下午4時多死亡。

小區居民的反映

小雨的媽媽張女士介紹說,她的丈夫杜某38歲,無業,人稱「老七」,原住朝陽門外,三年前因拆遷搬至晨光家園居住。實際上杜某一直沒有工作,還賭博,是她一直在養著他。一名姓李的女士說,她常在樓道內聽到「老七」與妻子吵架,雙方還離過一次婚,後來又復婚了。杜某的一名老街坊說,杜與其父關係也不好,經常吵架。

圍觀者都對杜某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從樓上踢下來表示不解:「杜老七呀杜老七,你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做,但也不能這樣做呀!」 一位穿著花棉褲的中年婦女指責杜某心太狠。有的人甚至希望杜某快點跳下來。「你都這麼做了,活著還幹什麼,反正都是死了,你還不如快點跳下來,早些死了算了!」

「是爸爸拿了小姨的戒指」

張女士說,丈夫為了賭博偷了妻妹的鑽戒,被小雨發現了,是這起災禍的導火索。事發幾天前,張女士的父親患病,靠暫住在她家的妹妹照料。一天,張女士的妹妹從醫院回來後,發現放在抽屜裡的一枚鑽戒不見了。小雨告訴媽媽,她睡覺時,迷迷糊糊聽見房間裡有聲音,睜眼看見爸爸在撬櫃子。「是爸爸拿了小姨的戒指!」小雨說。

經過當面對質,杜某承認是自己拿了鑽戒,抵了1.6萬元,全部賭掉了。張女士回憶說,當時妹妹扇了杜某一個耳光。「這不是他第一次挨耳光了,以前我也扇過他,就因為他賭博。」

專家分析

杜某求生的慾望很強。在僵持的整個過程中,他一直在找求生不死的理由。中國首席反劫持談判專家、北京人民警察學院理論教研部主任高鋒分析說,從在現場的表現,可以得出兩個結論:第一,他神志很清醒,神經沒有問題;第二,他在找說服自己不死的理由。

高鋒認為,杜某的行為屬於「自我劫持」。劫持分為三種:劫持他人;劫持場所;自我劫持,比如在自己身上捆上炸藥包,提出條件,得不到滿足就自殺。杜某的行為屬於第三種。在砍妻殺女背後,肯定有常人難以理解的隱情。做完這一切後,杜某的心理一定很複雜。雙手沾滿了親人的鮮血,選擇自殺,這是一般人犯罪後都會有的心理,但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他還是很矛盾:是活下來接受懲罰,還是立即結束生命,他一直在尋找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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