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從德:趙紫陽--非暴力的象徵
拒絕對天安門民眾進行大規模暴力鎮壓的前中共總書記趙紫陽,在「六四」後遭到中共軟禁近十六年後憾然辭世。趙紫陽對中國乃至世界現代史的貢獻,不僅在於開啟中國的政經改革,還在於他以智慧、勇毅與良知堅固了人道理念的基石--「非暴力」。暴力,歷來是邪教中共的法器。從誕生到打天下坐江山,中共靠的都是暴力。起初是洋人提供的暴力武裝。據新近解密的蘇共檔案,蘇共中央早在一九一八年就制定好了「遠東總政策」,即「利用一切手段激化日本、美國和中國的衝突」,而實施這一總政策的第一個措施就是在中國國內扶持一個傀儡--中國共產黨。為此蘇共提供了大量的金錢、顧問和軍事裝備。靠洋槍洋炮和盧布起家之後,中共展開了持續不斷的暴力活動,從暴動、武裝割據到內戰,直到一九四九年利用農工做炮灰奪取了政權。用槍桿子打出政權的中共也是用槍桿子維護政權的。中共專政的五十餘年間,非正常死亡的中國民眾竟然是之前戰爭造成的死亡人數的好幾倍,構成一道歷史的奇觀。革命不止,暴力不休,暴力是中共真正的迷信。它用革命的紅旗掩蓋暴力的血腥,用「堅持無產階級專政」的幌子舉起邪惡的屠刀,至今不肯放鬆。實際上,工農作為「無產階級」的主體早已被排斥在「改革開放」的利益圈之外,所謂「四個堅持」,不過是赤裸裸地堅持用暴力維持中共少數人的特權。高喊「反貪污、反腐敗」、堅持「和平、理性、非暴力」的天安門學生與民眾被中共幾十萬野戰軍用機槍和坦克血腥鎮壓,信奉「真、善、忍」的法輪功信徒在全國各個角落被殘酷迫害,這些都是中共暴力崇拜的最新見證。
在中共漫長的暴力史上,一九八九年,身為總書記的趙紫陽第一次站在了暴力崇拜的對面。面對中共元老的壓力,他反對軍事鎮壓,主張「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成為二十世紀後期世界範圍內一個重要的非暴力象徵人物。二十世紀既是暴虐的世紀,也是非暴力觀念大行其道的世紀。印度的甘地、美國的馬丁路德是民眾非暴力抗爭的代表,趙紫陽則是國家領導人克制暴力的象徵。一個國家領導者在克制暴力上的冷靜與理性無疑是人民與國家的最大福音。趙紫陽在世界範圍、尤其是在前共產主義陣營的典範作用,深深地影響了蘇聯、東歐的轉型模式。在王維林隻身擋坦克之前,趙紫陽已經站起來了,他試圖阻擋的是殺入京城的所有軍隊。儘管他們最終沒能擋住暴力的瘋狂,但「六四」的血腥不僅讓自由世界的民眾憤慨,也讓所有共產黨人震驚。我們看到,「六四」後,雖然蘇聯、東歐共產黨政權也曾動用坦克和軍隊,但最終沒有一個國家採取了大規模暴力鎮壓群眾示威的方式。就在那一年,柏林牆倒了,倒在全世界洶湧澎湃的非暴力怒潮之中。趙紫陽非暴力的典範作用,也將對中共的未來產生深遠的影響。以後任何一個中共首腦面對大規模的群眾抗議,必然需要在鄧小平模式和趙紫陽模式之間掂量--要麼,繼續簡單暴虐地「殺多少萬人換多少年穩定」,而使自己再度受到千夫所指,使民眾越發離心離德,社會更加腐敗不堪;要麼,理性地「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與民眾對話與協商,開啟朝野間的良性互動,使國家政治走上現代文明的正軌,並換得民眾的擁戴和社會的安泰。
趙紫陽並非完人,但從他拒絕對天安門民眾進行大規模暴力鎮壓那一刻起,其人性的光輝戰勝了黨性的冷酷。是的,實踐非暴力的理念,只需一個正常人的心智就已足夠了。但趙紫陽身為總書記,要在中共暴力邪教的利益圈中堅持人性,非大智大勇不能達成。
在非暴力的歷史豐碑上,將深深刻下趙紫陽這個名字。(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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