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貽春：平等意識是實現人權的基礎

中國大陸近半個多世紀以來，共產統治肆虐神州大地，給中華民族造成了極其巨大的歷史災難。極權專制主義的共產王朝有一個特點是，在否定並取締平等意識的基礎上形成整個社會的不平等意識。從歷史的觀點看問題，從現實的觀點看問題，可以認為，不平等意識是否定、取締並滅殺人權的豐沃土壤。實事求是地說，兩千多年來的封建王朝統治，尤其是近五十多年來的共產王朝統治，平等意識始終沒有在中國人民中形成氣候，相反，平等意識相當匱乏，並呈現出慘不忍睹的荒涼與空白。

所謂的平等意識，就是說，人的生命存在是一樣的寶貴、一樣的重要，人都應該無差別地享受人之為人天賦的和法定的一切權利，都應該享有不被歧視、不被辱羞、不被剝奪的無差別對待。人之降臨於世，都是以同樣的啼哭方式而成為父母的掌上明珠、而成為整個家庭冉冉升起的燦爛之星、而成為世界的希望與未來文明的花朵的！正如美國一七七六年制訂的《獨立宣言》裡開宗明義地指出的那樣：「這樣的道理是不言而喻的，即人人生而平等-------」，釋迦佛主兩千五百多年前就曾明確地指出：眾生平等。

中國大陸長期以來嚴重匱乏甚或沒有人人平等的高貴的思想意識，更沒有眾生平等的進步理念，但卻決不缺乏不平等的陳腐思想、沒落習慣及其所由形成的人與人之間不平等的社會制度。正像奴隸主不可能跟奴隸們講平等一樣，社會主義官僚又如何能夠跟社會主義紅朝奴隸們講平等呢？中共的頂戴花翎們是不可能、也不願意與其統治下的中國人民講平等的。中共領導向來以其官帽及其象徵的權力招搖過世，且不可一世，並無所不用其極地迫使民眾向其看齊、步調一致地一切命令聽其指揮。在中共權貴們看來，平等意識不過是資本主義沒落思想那一套，是跟社會主義制度、跟社會主義思想格格不入的。平等意識根本就沒有納入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只要某個人有了一點權、只要他坐上了那把叫做甚麼長的交椅，那他就必定是讓人們緊緊跟隨、認真迷信而不得違背其意志的領導幹部了。這就是為甚麼在社會主義社會裏「有權就有一切，無權便喪失一切」（林彪語）的可恥景況。

平等意識是指人的人格意義上的無差別，是指人在享有人的基本權利方面所具有的法律上所認定的一致性。用這樣的平等意識來決定人們的行為方式，就不會出現「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局面，就不會出現民告官難上難的可怕場景，更不會出現「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眾多悲劇。平等意識要求每一個人都認識到，無論他從事甚麼工作，擁有甚麼職業，無論他富裕或貧困，他的基本人權與作為皇帝的總書記和軍委主席是沒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是完全地或基本上一致的。這就是說，國家主席有說話的權利，作為一介平民毫無疑義地也擁有說話的權利；作為黨的總書記不能欺負普通老百姓，不能是你有權說話，我無權就不能說話，無權無勢的老百姓也一樣擁有不容否定、不可剝奪的權利批判、監督、制約、選舉國家主席。一個普通平民和一個國家的主席由於人格的平等而可以互相監督、互相制約、互相幫助、互相批評、互相激勵。

平等意識並不要求人與人之間的能力無差別地一致。人的能力有大小之分，有高低不同。這是不可能一致的，也完全沒有必要一致。正因為人與人之間能力的千差萬別，由於能力的不同而導致的貢獻之差異，所以才形成社會生活的千差萬別與有如萬花筒似的繁榮景象。有的人從能力方面來講就像一望無際的星空浩瀚無垠、深邃廣遠。這些通常被稱為天才的人物開創了人類文明的錦繡畫卷，如華盛頓、愛因斯坦、巴爾扎克、莎士比亞等等。當然，天才人物總是人數甚少的、是罕見的。他們無愧於人類文明的精英。正因為有人類文明的極少數精英，才能創造出浩浩蕩蕩的長江大河一般奔湧不已的人類文明。從另一個方面來講，有的人所具有的能力可能就像沙灘上的沙粒一樣尋常可見，這當然也實屬正常。應當承認，人與人的能力是有巨大的落差的。社會在人格平等的基礎上，也要承認人與人之間能力的落差。對於能力的使用方面，社會也應存在必有的差別。但能力運用的差別，決不能妨礙人格上尤其是法律地位的平等，決不能否定正常社會所存在著的人與人之間無差別對待的平等意識。

中國大陸要走向以人類文明普世價值為內容的全面現代化的未來公民社會，就必須確立維護人類尊嚴與榮譽的高貴的平等意識。只有不斷地把平等意識發揚光大，並使之成為中國大陸的主流思想，從事現代化建設的中國大陸就會毫無疑義地成為一個徹底否定官本位和權力本位的、平等、自由、民主的理想社會。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