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靈魂震撼的一天
我一生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恐怖的日子。我和太太僅僅因為好心,要去幫助營救受黑社會歹徒圍困的兩個小孩子,兩個小人質,我太太竟然也受到圍困、辱罵和打死打殘廢的威脅,而我本人,竟然在人質被營救逃跑之後,被作為頂替人質,遭到暴力劫持、野蠻毆打以及非法拘禁,尤其令人憤慨的是,歹徒竟然把公安派出所當作拘禁我的拘禁室,及毆打我的行刑室。在全世界恐怖主義分子都在遭到正義力量圍剿的時候,中國的恐怖主義活動卻日益增強。除了政府對法輪功、民運實行的恐怖打壓之外,普通民眾感覺更恐怖的力量則是黑社會集團。現在中國的大型企業老總,特別是房地產公司老闆,普遍利用黑社會集團勢力充當威嚇、毆打受害民眾的工具。所以組織越來越嚴密、越來越龐大的黑社會勢力不僅應運而生,而且迅速強大起來。這些年被摧毀的黑社會勢力,如瀋陽的劉湧集團,其實僅僅是黑社會的冰山一角。
中國社會之所以迅速黑社會化,除了官員尤其是公檢法官員貪污腐敗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大量的勞改勞教人員出獄後,根本沒有就業機會,走投無路,便只有鋌而走險、作姦犯科。試問,退伍軍人和普通城市青年都沒有多少就業機會,這些出獄的人哪裡能找到一份工作,一般公司甚至明文規定不得招聘「兩勞」釋放人員,因為這些從監獄、也就是從犯罪培訓基地培養出來的人實在難於管理。
另一方面,根據我對大批罪犯的長期觀察研究,發現他們這類人之所以走上犯罪道路,主要是因為他們天生的犯罪基因。他們的性情貪婪而又無能,總想不勞而獲一大筆錢,突然發個橫財。對於社會道德和法律,或者公認的遊戲規則,他們基本上沒有理解和認同,甚至根本不以為然,絲毫認識不到這些規則對於人類群體、甚至他自己的保護作用。他們身上普遍流露出來的原始獸性,更讓我確信犯罪主要來源於他們的特異基因。
其次才是社會環境的影響。比如文化大革命的造反派、紅衛兵,以及現在的貪官污吏,這些人的犯罪基因並不強,在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中,他們一般不會犯罪,而寧可辛苦奮鬥發財致富。但是如果社會環境糟糕,比如生長在文革時期,或改革開放後的腐敗時期,他們由於強烈的人性慾望,又看到整個社會風氣都這樣腐朽,不撈白不撈,不貪白不貪,所以才蜂擁而出,走上犯罪道路。但是只要社會環境改變了,這些人立刻就會轉變,努力做正常人。
現在罪犯窮凶極惡的程度,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在我被黑幫匪徒拘禁的近四個小時裡,他們始終不停地威脅我、毆打我。他們一再惡狠狠地警告我,除非我家人送給他們30萬元,或者我同意帶他們找到逃走的人質,他們將活埋我;而如果我雖然願意帶路,最終卻沒有找到人質,那他們至少也會打斷我的腿,砸碎我的腳指頭,或者扣出我的雙眼珠子。這樣不停的、反覆的威脅,很可能令一個人精神崩潰,喪失判斷力,從而屈服於綁匪的淫威。
幸運地是,我始終堅持住了。即使他們一再威脅要活埋我,我也沒有屈服。我已經打定主意,不管最後要面對多麼凶險的局面,即便真的被活埋了,我也絕不能出賣婦女兒童給這些兇惡的綁匪做人質而換取自己的自由。
那天晚上,當我終於僥倖地獲得自由,從醫院檢查完傷勢,回到家之後,我就不顧傷痛,撰文揭露他們的罪行。因為我深知,沒有足夠的輿論壓力,蚌埠警方會繼續庇護這個黑社會團夥,我和這個城市的居民將繼續受到他們的殘害。我一邊寫,一邊發,直到我累的實在不行了,天也快亮了,我才衣服也沒脫,鑽進被窩睡去。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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