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病叫「心流感」

也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煩躁」、「沒勁」、「懶得管」開始成為都市人的口頭禪,外表嬉皮內心冷漠成為「後現代」的基本表徵,性放縱與「愛無能」成為白領男女的流行病,人們寧願將精力和熱情全部付諸網路的虛擬空間或者迷情酒吧、八分鐘派對之類的陌生世界,也不願對現實給以一個真切的表情,一切high,一切尖叫,一切拼卻一醉的豪情背後都是無所歸依的落寞與恐慌。

  日益華美精緻的外表,越來越掩飾不住現代人內心的迷離委頓---事實上,人們甚至根本無意去掩飾或者偽裝,於是,「愈墮落愈快樂」成為最無遮攔的時代宣言,「身體寫作」、「性愛日記」成為最搶奪眼球的熱點,自殺、婚變、暴力、緋聞、搖頭丸、同性戀甚至已經帶有某種時尚元素,成為流行文化中最為絢麗的風景。

  我們在一種叫做寫字樓的鴿子籠中習慣了沉默,我們在空調房中淡忘了四季,我們在大街上看慣了世態,我們習慣了網路情調和大話西遊式的應付與調侃,惟一令我們激情澎湃的只有餐桌上的葷玩笑和黃段子。

  我們為肥皂劇淚流滿面,卻將配偶好心的叮囑斥為囉嗦。

  我們搓麻將可以不舍晝夜,卻常常「沒空」陪孩子做做遊戲。

  我們用簡訊祝福別人的母親「母親節快樂」,卻無視自己的母親正在廚房捶著腰洗碗。

  我們深更半夜為人家的歐洲盃吶喊,卻從來不願意走出門出出汗。

  我們不相信愛情,卻瘋狂追逐「網戀」、「一夜情」和「辦公室戀情」。

  我們不信任友誼,卻擰著酒瓶要和人家「感情深一口悶」、「感情鐵喝出血」。

  我們不知道鄰居的姓氏,我們不在乎同事的悲歡。

  我們哈韓追星聽MP3做SPA,但基本不讀書不看報更不要說閱讀經典。

  我們瘋狂考證過級,但不知道什麼可以稱為知識什麼叫做思考。

  我們追逐物質的快感,但卻感覺精神的失落。我們不願回憶過去,更不敢憧憬未來。在笑語歡歌的背後,始終揮之不去的,只是愈來愈深刻的迷惘……

  不能不承認,我們集體患上了一種時代病,它像流感,迅速傳染著,衍生著。不同的是,這「流感」不是生理表徵上的,而更多是心理的病患,是「心」的倦怠和隱隱的痛感。也許這種現代病可以叫做「心流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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