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四前後不少當年受害者和媒體表示,十五年來大陸當局一方面刻意淡化1989民運,起初讓人們忘記這一段歷史;另一方面又對當年民運的參與者,和鎮壓行動的受害人,進行各式各樣封殺、監控、甚至迫害。當年在首督鋼鐵公司工作,現在已成殘疾的趙金索(音譯)對本臺說,政府對他們一手所造成的使他殘疾的情況,一直不聞不問,還透過公安、民警等,對他們施加各種各樣的壓力,讓他感到寬慰的是,人權組織對他們提供的一些幫助。
趙先生:幾乎這麼多年,是每年的中秋節雪中送炭,什麼人權基金會也好啊,死難受傷者啊,反正啊,沒忘了我們的人,有同情我們的人,拿出點錢來,雖然說不多,但是呢我心理特別舒服,我特感謝他們。
他還說,他成為殘廢實在是一個很大的諷刺。
趙先生:我從小就是喊解放軍叔叔好,到最後解放軍叔叔給我一槍!
而另一位,在六四中被解放軍槍擊致殘,而後高位截肢的席志勇(音譯)星期一接受本臺採訪時說,日前又有一名參與天安門清場的軍人向他表示懺悔。席志勇(音譯)說,六四前夕他在接受海外媒體的採訪,並把自己的電話公諸於世之後,接到了許許多多致敬的電話,而讓他最感到震撼的是,繼一個在溫州的軍人之後,又一名參與天安門清場的軍人打來的電話,有更詳細的向他吐露了心理話。
席先生:這個他就是軍人,就是參加戒嚴部隊的官兵,打通以後,我聽得挺激動的,他說你是不是席志勇(音譯)?我說對您好,我就問你是哪裡,他說我嗯,你會明白的,因為我當時就是我看到您的網,看到您受香港接受採訪的實況,就您的形象和您的腿斷了是吧!我說對,他說你這個切膚之痛啊,但是我的心靈上這個傷痛可能是無法挽回和醫治的,1989六四,坦白的告訴你我也參加了,我這麼多年一直在受著這個煎熬的,在這個痛苦之中,我一直在反思也好,什麼也好,人嘛!尤其我也是中國人,因為我的家住在承德,他說你所講的,你受傷的地點是在博物院的對面,那胡同我也記不太清楚叫什麼名字了,好長時間也沒去到北京,當時我們是從西面過來的,他可能是二十四軍的,他說我們就過來了,他說我們就到了東城那塊,他就跟我講了這麼說:你所受傷的地點我記得,我們都從那經過,但是你所看到和你所去過的,那遠遠超越我所見到和我所看到的,還有我們的士兵開槍突吐人。
記者:什麼叫突吐人?
席先生:突吐人就是開槍殺人,他們軍人都這麼說,他說我就是在你胡同的左右,我連瞅兩個學生跑到胡同以後,我們的士兵,開槍就突吐了,那就趴下了就打死了,我就問他,記得當時你們開槍突吐了多少人嗎?他說我們統計了,就他們這個突擊隊六百多人。
記者:六百人被擊中了,打死了。
席先生:對,他就說是打死了。這麼多年來我退伍以後,一直我也在關注六四這個事情,我覺得這個事情簡直在中國歷史上是最大的一個地震,一個震撼,一個最殘暴的一個血腥鎮壓,不過當時我們的士兵確實也是沒辦法,為什麼?因為我們是軍人,尤其中國是在共產黨領導下的軍隊,他是黨旨為槍的,他說不像別的國家,說這麼多十五年來,席先生,你能夠站出來能夠面對面的,在媒體面前能夠顯露你的形象的,他說真是感動了我,讓我鼓足勇氣給你打電話,因為我是中國人嘛!我的父母也是農民,我也是農民的兒子,當了兵了,應該是保家衛國的,我怎麼能,我們的士兵,我也親眼看見,他們開槍向自己的姊妹們開槍,至今就是煎熬,很痛苦很痛啊,我特別感動在哪?這個軍人能夠站出來讓我很高興。
自由亞洲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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