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網路和中產階級在中國社會的影響

日前，在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召開了一場關於中國網路以及社會影響的研討會。這個會上有來自中國大陸、香港，也有日本、印度以及美國對於中國問題研究的專家，以及從事高科技方面的專業人士。會議上有二個比較明確的觀點，給聽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是網路雖然有開放的傳播性，但是在中國的現階段，政府在政治上和技術上對它控制還是相當有效的。另一方面是說在中國有著日益興起的中產階級，而加上網際網路日益擴大的影響，對中國社會漸進的民主化是有決定性意義的。

但是在會議過了之後，我在想這二個命題的時候，覺得中間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分析環節，就是網路今天雖然在中國擁有大量的網民(現在已經有八千多萬), 中間有相當一部分是年青人以及社會、收入、教育比較高層的所謂白領階層或中產階級。但是，是不是中產階級加網際網路真的就是中國現在許多社會問題，像公正、腐敗、分配、民主的解決方案？是不是因為中國有了日益擴大的中產階級和網際網路，一切都在漸漸地進步？這個命題實際上還要值得探討。

我剛剛在國內的一個網路論壇上，叫《觀天論壇》上，看到了一篇分析中產階級的文章，中間的很多觀點對於解答我對這個問題的疑惑很有啟發意義。這篇文章作者並沒有署名，只是化名。但是他講到在國內的商業網站也好，主要媒體上也好，宣揚的所謂的白領中產階級的形象：受過良好教育啦，事業有成、品味高雅、又有舒適的居家，有多種信用卡、會員證等等，這種成功人士高消費奢侈消費為特徵的白領階級實際上是上層階級，而不是所謂的中產階級：像科技企業家、金融證券業的中高層管理人員、外資企業的中方中高層管理人員，這些人在中國社會，無論如何都不能算作是大多數。它不像在西方的民主社會，所謂的中產階級是一個橄欖形社會結構中的中間大的核的那一部分。而中國的這些人，更像是上層精英，是金字塔的頂層---即是特權階級。所以他們的人數其實很少，但卻掌握著大量的財富，並且或者進入了行政決策層，推行精英政策，或者與上層的官僚機構有著千絲萬屢的聯繫。

這種脫胎於官僚體制的所謂中產階級，是過去20年來社會變革的最大的受益群體。但是他們對官僚的依附性之強，使得他們對政治參與的熱情並不是民主的、自由的。當涉及自身利益的時候，他們未見得會在中國的政治民主化上取得一個總是進步的作用。那麼這樣的中產階級簡單加上網際網路，並不能夠說明中國社會的民主化從此就一帆風順了。那麼結合這位網友的分析和網路會議上的討論，使我們覺得中產階級加網際網路實現民主這樣的一個公式不能落實在中國的現實之中。網路確實對推進言論和信息的自由有重大的幫助，但是在觸動社會政治變革的力量上，還是要和整個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發展進程結合起來看，才能對它的影響有正確的判斷。

《自由亞洲電臺》(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