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音樂〗聞樂起舞的羊

唐代宗李豫當朝時,宰相杜鴻漸也能擊奏羯鼓。永泰年間,杜鴻漸擔任三州副元帥兼西川節度使。到成都,太常少卿李琬送給杜鴻漸一根削杖。杜鴻漸得到後,拿出來給眾位幕僚賓客觀賞,說:「這是很難得的東西啊。它大概在衣、被裡存放多年了。」

一天,月夜皎潔,山川空濛,杜鴻漸與從事楊炎、杜悰等人登上驛樓欣賞江月,邊飲酒邊說:「今天,我們從艱難危險疑忌迫害裡走出來。對外,我們不會辜負朝廷對我們的希望,對內,將禍患滅在萌發狀態。既保證了我們的平安,今晚又能觀賞到這麼好的美景,我們怎麼能不自我慶賀一下呢?」於是,命令隨身僕僮取來羯鼓與檀板、笛子。杜鴻漸親自用李琬家人送給他的削杖製成的槌杖擊鼓,演奏了幾支鼓曲。四外山中的猿猱、鳥雀聽到鼓聲後,鳴叫著飛散奔跑。隨同的從事都大為吃驚,說:「只有古時候的夔曠擊奏搏拊時,群獸在院中起舞。但這畢竟是很遙遠的傳說了。」杜鴻漸說:「像我剛才的擊鼓只稍為用了一點心,還沒有達到完美的程度,就有這樣的效果。那麼夔曠這樣的樂聖擊奏的天樂,能使鳥獸起舞的事是很可能發生的。」

杜鴻漸又講出一件事:「有座別墅,近旁有一花岩閣,每當風清景明的時候,我登閣擊奏羯鼓。當時,山坡下面散放著一群羊,忽然有幾頭羊來回不停地走動。我還沒有想到這是羯鼓聲使它們這樣的。待看到羊停止不走,正是我停止不擊鼓時;待我再擊鼓,羊又跟著走動時,我就忽疾忽緩、忽高忽低變化節奏的敲擊羯鼓。再看山下走動的群羊都在跟著我的鼓聲變化而變化。不一會兒,有兩隻狗從它的家門走出來吼叫了幾聲。等走到羊群旁邊,也不吼叫了,仰起脖頸似乎在聽鼓聲。又過了一會兒,這兩隻狗開始轉動頸項,搖著尾巴,這不是隨著鼓聲舞蹈又是什麼呢?可見讓百獸率舞並不難。


《羯鼓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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